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故意傷害一案

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

（2003）佛刑初字第95號

公訴機關佛山市人民檢察院

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黃細妹，女，漢族，1963年5月15日出生，農民，住江西省南康市譚口鄉石禾村田心組。系被害人曾德林之母。

訴訟代理人曹陽，廣東君洲源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曾長洪，男，1980年5月21日出生于佛山市順德區，漢族，文化程度初中，無業，住順德區樂從鎮小涌村拱北歡成路一巷1號。

辯護人暨附帶民事訴訟代理人蘇用和，廣東達聲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張燕霞，廣東萬士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李祖嘉，男，1978年11月5日出生于佛山市順德區，漢族，文化程度初中，無業，住順德區樂從鎮崇田路5號。1997年6月18日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廣州市東山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七年，2000年5月9日假釋，假釋考驗期至2002年10月15日止。

辯護人廖凱波、廖敬東，廣東德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列兩被告人均因本案于2003年1月18日被羈押，同月1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2月21日被逮捕，現押于佛山市順德區看守所。

佛山市人民檢察院以佛檢刑訴字[2003]91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犯故意傷害罪，于2003年6月4日向本院提起公訴。在訴訟過程中，被害人曾德林的母親黃細妹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合并審理了本案。佛山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羅東偉、代理檢察員曾宇輝出庭支持公訴，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的代理人曹陽、被告人曾長洪及其辯護人暨附帶民事訴訟代理人蘇用和、辯護人張燕霞、被告人李祖嘉及其辯護人廖凱波、廖敬東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佛山市人民檢察院指控，2003年1月17日晚，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因在佛山市順德區樂從鎮金太陽酒城（下簡稱金太陽）跳舞時與曾德林發生碰撞而懷恨在心并商量伺機報復。次日凌晨零時許，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持空啤酒瓶尾隨曾德林離開酒城至陳錫添商住樓16號鋪門前，曾長洪持空啤酒瓶猛擊曾德林的頭部，致曾德林受傷倒地，二被告人還對其拳打腳踢。曾德林受傷后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公訴機關在法庭上提交了相應的證據。據此，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的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的規定，構成故意傷害罪。提請本院依法判處。

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黃細英要求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賠償死亡補償費人民幣80996.3元、喪葬費4000元、被撫養人生活費48000元、精神損失費10000元，共計人民幣142996.3元。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在法庭上提交了相應的證據。

在法庭上，被告人曾長洪對起訴書的指控沒有意見。其辯護人辯稱曾長洪有自首情節，應從輕處罰。被告人李祖嘉辯稱其有自首情節。其辯護人辯稱其不構成故意傷害罪。

經審理查明，2003年1月17日晚，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因在金太陽跳舞時與被害人曾德林的一個朋友發生碰撞而懷恨在心并伺機報復。次日凌晨零時許，曾德林離開金太陽后，被告人李祖嘉持空啤酒瓶與曾長洪尾隨曾德林至陳錫添商住樓16號鋪門前，曾長洪從李手中拿了空啤酒瓶猛擊曾德林的頭部一下，致曾德林受傷倒地，二被告人還上前踢了曾德林幾腳后才逃離現場。曾德林受傷后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經法醫鑒定，曾德林系被鈍器致傷頭部致重度顱腦損傷死亡。當晚凌晨3時許，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因其他斗毆事件被公安人員帶回派出所調查，在對他們進行第一次訊問時，兩被告人均供述了傷害曾德林的事實。

另查明，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黃細英是被害人曾德林的母親。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的犯罪行為造成曾德林的死亡，給原告人造成的經濟損失有死亡補償費80996.3元、喪葬費4000元，共計人民幣84996.3元。

再查明，被告人曾長洪的家屬曾昌勝代曾長洪賠償人民幣41910元，該款暫存于本院。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及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提交，并經法庭質證、認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明：

1、證人黃細妹的證言。證實受害人曾德林是其子，曾德林在2003年1月18日在樂從被人打傷，經搶救無效死亡。

2、證人王介勛（金太陽保安員）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在2002年1月18日凌晨零時許，其看見“飛雄”在舞池上用手推1個頭發較長的男子，該男子被推后倒退幾步并撞到好幾個人，其就擺了擺手示意“飛雄”不要在金太陽搞事，“飛雄”見此，就和另1男子走出舞池。其辨認出被告人曾長洪就是其說的“飛雄”，被告人李祖嘉就是與曾長洪一起離開舞池的人。

3、 證人覃愛瓊的證言。證實在2003年1月18日凌晨其如常在樂從藤沖開發區添樂樓南邊馬路打掃衛生，在一輛0.6噸小貨車附近掃到很多玻璃碎，后其帶警察到垃圾堆找到半截白色的玻璃啤酒瓶，長約10厘米，瓶嘴上有藍色的商標紙。

4、證人黃菊英的證言。證實在2003年1月18日凌晨1時許，其在小賣部里看到有4名男子從金太陽出來，其中有2人樣子很兇地追前面的2人，追至添樂樓轉彎處1農用車處，4人就打起來。過了約1分鐘，其中1名跑在前面的男子被人打至蹲下，在后面追打的男子見此就往金太陽方向走了。被打的人就從附近取了1輛自行車往三樂路方向走了。其中打人的一方有1人是穿深藍色的衣服的，頭發有點長。

5、證人黎彩宜、陳啟康（樂從醫院護士、醫生）的證言。證實在2003年1月18日凌晨1時許，一自稱曾德林的男子自行來求醫，曾德林說是被人用啤酒瓶打傷頭部。經檢查發現曾頭部有1厘米長的傷口在流血，就對曾進行包扎處理。后曾傷情惡化，就立即進行搶救，到次日下午3時許經搶救無效死亡。黎證實由其通知曾的老鄉劉丁生來醫院，并由劉報警。

6、證人劉丁生的證言。證實在2003年1月18日凌晨接到樂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得知其老鄉曾德林被人打傷正在治療，其就與另2個老鄉趕到醫院，看見曾德林已昏迷，傷勢很重，其就打電話報警了。在醫院找到曾德林騎的自行車。

7、現場勘查筆錄及照片。現場位于順德區樂從鎮騰沖陳錫添商住樓16號鋪門前，該處停有1輛奔得小型客貨車，在車的西北面的地面上有多塊玻璃碎片，在碎片上有藍色商標，上印有“冰啤”等字樣，在現場有多處滴濺血跡。在騰沖路6號騰興樓的西南面的垃圾堆找到1個啤酒瓶碎片，上面的藍色商標印有“加丹冰啤”等字樣。

8、法醫學尸體檢驗鑒定書。經檢驗，被害人曾德林系被鈍器致傷頭部致重度顱腦損傷死亡。

9、法醫學鑒定書。經作DNA檢驗，在被告人曾長洪的鞋子及現場停放的自行車上提取的可疑血跡均為人血，均是死者曾德林的血。

10、抓獲經過。證實在2003年1月18日凌晨3時許，公安人員將在添樂樓東北路口斗毆的曾長洪、李祖嘉等5名男子帶回派出所調查，經第一次盤問，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均供述了毆打曾德林的犯罪事實，于是將二人抓獲。

11、戶籍材料。證實兩被告人的身份情況。

12、被告人李祖嘉的前科材料。證實被告人因犯故意傷害罪于1996年7月16日被羈押，1997年6月18日被廣州市東山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七年，2000年5月9日被假釋，假釋考驗期至2002年10月15日止。

13、被告人曾長洪的供述及辨認筆錄。其供述稱在2003年1月17日晚23許，其與李祖嘉等人在金太陽喝啤酒，到凌晨零時許其與李到舞池跳舞時與2名外省男子發生碰撞，并爭執起來，當時其拉住李叫李不要在金太陽搞事。過了10分鐘，其看見李拿了個“加丹啤酒”瓶向大門口沖出去，其也跟著出去，從李手上拿了那啤酒瓶，走到那2名男子前面，向其中穿白衣服的男子頭頂打過去，瓶子打下去后破碎了，該男子就雙手抱著頭摔倒在地上，李祖嘉上前踢了該男子頭部、胸部、背部幾腳。這時另1名男子沖過來，其就將他摔倒在地上并踢了幾腳。然后其與李就回金太陽了，到凌晨3時許，其與李又和3個人打架被警察帶回派出所。其辨認出被告人李祖嘉、打被害人頭部的啤酒瓶的瓶頸部分、作案現場及金太陽。 [Page]

14、被告人李祖嘉的供述及辨認筆錄。其供述稱在2003年1月17日晚其與曾長洪等人在金太陽喝酒，在11時許其與曾到舞池跳舞時均與人發生碰撞，其將撞其的人撞倒在地上，這時曾長洪說不要在金太陽搞事，出去后再打他們。到次日凌晨1時許，其看見碰撞曾的人和另1人走了就告訴曾并從桌上拿了1個加丹冰啤的空瓶子沖出去，曾追上來并從其手中拿過啤酒瓶，當追上那2人后其推了穿白衣服的人1下，在那人后退的同時曾用空酒瓶打了該男子頭部1下致酒瓶破碎，該男子被打后就摔倒在地上，其去追另1名男子但追不上就回來看見曾長洪用腳踢那被打中頭部的人，其就沖上前踢了幾腳，之后其2人就離開現場。到凌晨3時許其和曾與3名男子打架被警察帶回派出所。其還證實在18日早上看見曾長洪的鞋和牛仔褲上有新鮮血跡但被曾洗過，案發當時其是穿1件深藍色的衣服。其辨認出被害人、被告人曾長洪、曾長洪打被害人頭部的啤酒瓶的瓶頸部分、作案現場和金太陽。

14、附帶民事原告人提供的戶口本復印件、原告人戶籍所在地派出所出具的證明。證實原告人是被害人曾德林的母親，被害人的父親已經死亡。

被告人李祖嘉的辯護人辯稱李祖嘉不構成故意傷害罪。經查，被告人李祖嘉在偵查階段多次穩定供述其拿空啤酒瓶出去追被害人等，并用手推被害人，在被害人被曾長洪擊打后還用腳踢被害人，這與曾長洪的供述能相互印證，證人黃菊英證實看見4人在打架，并且其描述其中一人所穿的衣服與李當晚所穿的是一致的。該辯護意見與事實不符，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無視國家法律，故意傷害他人身體，并致一人死亡，其行為已構成故意傷害罪。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曾長洪起主要作用，是主犯；被告人李祖嘉起次要作用，是從犯，依法應當從輕處罰。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的罪行尚未被司法機關發現，因其他斗毆事件被公安機關抓獲，在公安機關對他們進行第一次訊問時，主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是自首，依法可以從輕處罰。被告人李祖嘉在假釋期滿后五年內又犯罪，是累犯，依法應當從重處罰。被告人曾長洪的家屬代曾賠償人民幣41910元，對曾長洪可以酌情從輕處罰。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罪名成立。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要求被告人賠償死亡補償費、喪葬費于法有據，應予支持。要求賠償被撫養人生活費，不符合法律規定的條件，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不屬于刑事附帶民事受理范圍，對該二項請求均不予支持。被告人曾長洪的辯護人辯稱曾長洪有自首情節，應從輕處罰。被告人李祖嘉辯稱其有自首情節。經查，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予以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第五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五條、第三十六條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百三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曾長洪犯故意傷害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二、被告人李祖嘉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二年。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之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3年1月18日起至2013年1月17日止。）

三、被告人曾長洪、李祖嘉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黃細妹的經濟損失人民幣84996.3元，其中，曾長洪賠償59497.41元，李祖嘉賠償25498.89元，二被告人對上述賠償款互負連帶責任，并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后十天內付清。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直接向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 判 長 李 靜

代理審判員 周 勁

人民陪審員 王 昌

二○○三年七月十日

書 記 員 達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