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2）浦民一（民）再初字第11號

　　原審原告顧國芳，女，1941年9月23日生，漢族，住本市浦東新區合慶鎮海塘村海塘宅36號。

　　委托代理人吳浩昌，男，系顧國芳表兄，廣西南寧重型機器廠退休干部，住本市浦東新區合慶鎮蔡路街包家宅261號304室。

　　原審原告顧紅梅，女，1969年3月11日生，漢族，住本市靈山路1724弄3號502室。

　　委托代理人吳浩昌，同上。

　　原審原告李小妹，女，1905年9月5日生，漢族，住本市浦東新區合慶鎮向東村一隊張家宅17號。

　　委托代理人徐林根，男，系李小妹之子，住本市浦東新區合慶鎮友誼村東錢家宅20號。

　　原審被告徐林福，男，1930年3月28日生，漢族，江西省吉安市建筑工程公司退休，住本市浦東新區合慶鎮海塘村海塘宅35號。

　　委托代理人徐雅春，男，系徐林福之子，江西省第二建筑工程公司工作，住本市川沙鎮南橋路1060弄4號301室。

　　委托代理人倪玉珍，女，系徐林福外甥，上海東洲長途客運公司工作。

　　原審原告顧國芳、顧紅梅、李小妹與原審被告徐林福房屋析產糾紛一案，原經本院1997年9月12日作出（1997）浦民初字第4335號民事調解書，已經發生法律效力。顧國芳、顧紅梅曾于1998年2月和1999年5月兩次向本院申請再審，均未被支持。2002年3月12日，顧國芳、顧紅梅再次向本院申請再審，2002年7月8日，本院以（2002）浦民一（民）監字第30號民事裁定，決定對本案進行再審。本院依法另行組成合議庭，于2002年8月14 日、2003年8月27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當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認定，顧國芳與徐林福于1981年7月登記結婚，雙方均系再婚。顧紅梅系顧國芳與前夫之女，李小妹系徐林福之母。1988年原審原、被告四人申請并共同出資建造樓房二上二下。1997年6月，顧國芳與徐林福由本院調解離婚時對顧國芳再婚前原有的老平房二間作了分割，東首一間房屋產權歸徐林福所有，西首一間房屋產權歸顧國芳所有。因系爭房屋屬家庭共有財產，故離婚案中未予處理。原審審理中，追加李小妹為共同原告。

　　原審經本院主持調解，雙方當事人自愿達成如下協議：坐落于浦東新區蔡路鎮海塘村2隊117號二層樓房二幢中，東首一幢的上層房屋產權歸顧紅梅所有，下層房屋產權歸顧國芳所有，西首一幢的下層房屋產權歸李小妹所有，上層房屋產權歸徐林福所有。上述房屋中，合墻部分的產權歸原審原、被告共同所有。現有樓梯產權歸李小妹、徐林福所有。顧國芳、顧紅梅于1997年11月20日前負責另建樓梯，在此期間，由原審原、被告四人共同使用。案件受理費650元，顧國芳、顧紅梅負擔325元，徐林福負擔325元。原審原、被告于1997年9月12日簽收了調解書。

　　原審審理中，徐林福同意將其在與顧國芳離婚訴訟中分得的一間磚瓦平房贈予顧國芳并辦理有關公證手續。但該內容未寫入調解書中。后顧國芳與徐林福為瑣事發生糾紛，徐林福違反承諾，拒絕辦理房屋贈與公證手續。顧國芳、顧紅梅遂以原審背離事實，處理不當等為由兩次向本院申請再審，未獲支持。2002年3月12 日，顧國芳、顧紅梅再次向本院申請再審。

　　原審原告顧國芳、顧紅梅再審訴稱，1、友誼村一隊的老房系徐林福所有，拆來用于建新房的建材只有少許（杉木桁條5根，椽子72根、木門3扇、黑色小瓦一些）。顧國芳與徐林福離婚前原有主房占地100平方米，其中老房一間30平方米在離婚訴訟中已歸徐林福所有，故徐林福所有房屋面積已超出其在家庭共有財產中應有份額，因此在本案系爭的占地為70平方米的兩層樓房的分割中不應再有份額。2、李小妹的戶籍和居住均在友誼村，將其作為建房申請人之一，系借戶口增加面積而已。且建房時李小妹已84歲，無資無力投入，故亦不應再有份額。3、顧紅梅1984年初中畢業后到村服裝加工場工作，1986年12月進上棉九廠當合同工至1995年，工資收入悉數交由顧國芳，竭力用于建房和償還建房舉債，是建房資金投入最多的一員。4、顧紅梅作為獨生子女，應有占地面積為40平方米的房產份額，且建房的目的是為顧紅梅贅婚之用。顧國芳雖是農村婦女，但為了顧紅梅的婚房頃力操持建房全過程。原審未按照申請建房時核準的總面積和個人份額為基礎及出資、戶籍、居住等事實為依據進行公平合理的調解，而是偏離基礎處分結果，故要求撤銷原審調解協議，重新分割。

　　原審原告李小妹再審辯稱，友誼村一隊的老房系李小妹所有，拆除后的建材也用于建新房，故對系爭房屋也應有產權。

　　原審被告徐林福再審辯稱，其1981年退休后與顧國芳結婚，退休工資如數交與顧國芳，退休后又經常在外做泥工等，收入也全部交與顧國芳，對系爭房屋的建造貢獻應為最大。友誼村一隊老房系李小妹所有，系爭房屋建造時李小妹也曾出資一千元，建房前后李小妹均住在海塘村，與顧國芳、徐林福共同生活。要求維持原調解協議。

　　原審原告顧國芳、顧紅梅在再審過程中提交如下證據材料：

　　1、1986年5月社員建房用地申請表、川沙縣建設局關于部分村民建房用地的批復、1987年社員造房通知單、1987年建房用地申請表、1988年4月建房施工執照、1988年建房用地申請表、宅基地使用證、1997年蔡陸鎮村民建房批復通知單、1998年建房用地申請表、1998年蔡陸鎮村民建房批復通知單，以證明系爭房屋的合法性。李小妹及徐林福對此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2、戶口簿、顧紅梅結婚證，證明當事人的關系及顧紅梅的結婚時間。李小妹及徐林福對此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3、2000年5月12日海塘村村委證明和2000年5月9日上棉九廠勞資科證明，證明顧紅梅1984年8月到村服裝工場工作至1986年底到上棉九廠工作，1986年12月15日至1995年10月16日在該廠工作，屬農村合同工。對此，李小妹及徐林福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4、1999年3月18日海塘村村委證明，證明顧紅梅屬獨生女，造房報告可照顧40平方米。對此李小妹及徐林福予以否認。本院認為，村委會非造房用地的最終審批機關，且本案系房屋析產糾紛，雙方關于土地使用權之爭議不影響本案房產的分割，因此，該證據與本案無相關性，本院不予確認。

　　5、顧小芳的證詞，證明顧紅梅償還主要的建房債務。李小妹及徐林福對此不予確認。本院認為，因顧國芳庭審中對借貸事實有關人民幣面值的陳述與客觀事實不符，顧小芳又系顧國芳、顧紅梅的親戚，故對該證據不予確認。

　　6、（1997）浦民初字第2895號民事調解書、（2000）浦民初字第3930號民事判決書，證明徐林福同址另有平房一間及雙方相處的關系。李小妹、徐林福對此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原審原告李小妹在再審過程中未提交有關證據材料。

　　原審被告徐林福提交兩份證據：1、友誼村委會證明，證明李小妹搬進海塘村系爭房屋內居住系由于徐林福等將李小妹原居住的友誼村的祖屋拆除，后因婆媳關系不和被接至友誼村安身。李小妹對此予以確認。顧國芳、顧紅梅對該證據證明的與李小妹共同生活的時間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2、退休證一本，證明其退休后的工資待遇。李小妹無異議，顧國芳等未明示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出示了復查和本案審理中調查取得的有關證據材料：1、（1999）浦民監字第32號申訴案件中1999年8月20日徐根林筆錄、1999年8月21日徐根林的來信、李小妹子女的來信、1999年9月7日徐玲芳筆錄；2、（1999）浦民監字第32號申訴案件中取得的被拆除的友誼村一隊老房的土地房產所有證、土地房產人口申請登記表。上述兩組證據證明被拆除的友誼村一隊的老房系李小妹所有。對此，李小妹、徐林福無異議。本院認為，被拆除的友誼村老房一間的土地房產所有證雖未登記在李小妹一人名下，但后經有關權利人確認歸其一人所有，并無不妥，顧國芳等有異議，認為該老房應歸徐林福卻未能舉證證明，故本院對上述兩組證據予以確認。3、1996年2月李小妹之子徐林根在友誼村一隊建房的用地申請表，證明李小妹在友誼村一隊徐林根建房處占土地亦有土地使用權。對此，顧國芳、顧紅梅無異議，徐林福則認為此證據與本案無關，本院認為，因該證據所證明的事實可能影響本案最終的處理結果，與本案有相關性，故予確認。

　　本案在審理過程中，本院委托上海光華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上海光華房地產估價有限公司對系爭房屋進行了估價，其中1、東面底層房間評估價值為 12450.13元；2、東面二層房間評估價值為13859.44元；3、西面底層房間評估價值為15268.74元；4、西面二層房間評估值為 15268.74元；5、用于建造系爭房屋的舊建材（5根木梁、72根椽子、2500片和3扇木門）在1988年購置價格為人民幣1534元，占當時建房價格比例為5.25%.顧國芳、顧紅梅無異議，徐林福認為對系爭房屋的估價過高但未舉證證明。本院對該評估結論予以確認。

　　基于以上證據，確認如下事實：

　　顧國芳與徐林福于1981年7月登記結婚，雙方均系再婚。再婚前，顧國芳在本市合慶鎮海塘村二隊（下稱海塘村二隊）有磚瓦結構平房兩間，占地約60平方米。顧紅梅系顧國芳與前夫所生之女。徐林福于1981年3月退休，月退休工資70余元，后有上漲。徐林福再婚后與顧國芳、顧紅梅共同生活于海塘村二隊。李小妹系徐林福之母。

　　1986年顧國芳以原、被告四人名義申請在海塘村二隊建房，獲準建造兩層樓房用地24平方米，但被要求拆除本鎮友誼村一隊的老房一間。1987年，顧國芳又以原、被告及案外人、徐林福與前妻所生之子徐炎初、徐金初名義申請建造兩層樓房，獲準增加建房用地36平方米，但被要求拆除顧國芳在本村原有的磚瓦平房一間，占地約30平方米。因認為兩次獲準的建房用地面積較小，直至1988年徐林福等將友誼村老房一間拆除，于當年9月正式動工興建兩上兩下兩層樓房（樓梯建于西幢房屋內），至該年底基本建成。期間，顧國芳又以原、被告四人名義于1988年11月申請增補了10平方米建房用地，并將被拆除的友誼村一隊的老房的部分舊建筑材料用于系爭房屋的建造。而顧國芳再婚前所有的磚瓦平房未按有關部門要求拆除至今。1991年，原川沙縣土地管理局將顧國芳再婚前的平房西間確認為棚舍。

　　李小妹原居住于被拆除的友誼村一隊的老房內，該房1951年土地房產所有證登記在李小妹及夫徐三濤（即徐山桃）、子徐林根、徐林福、徐根林、女徐林珍、徐林妹、媳胡氏、大妹名下。徐山桃于1981年病故。徐山桃育有子女五人，即上述土地房產所有證上的三子二女。本院在復查過程中，徐山桃之子女均表示不主張該房屋產權份額，并確認該老房為李小妹所有。系爭房屋建成后，李小妹曾與顧國芳、顧紅梅、徐林福共同居住其中，后因婆媳關系不和，李小妹被其子女接至他處居住。

　　顧紅梅于1984年初中畢業后于當年8月在村服裝工場工作，1986年12月15日進上棉九廠工作。1993年結婚，婚后常居住于夫家。

　　1997年6月，顧國芳與徐林福因感情不和經本院調解離婚，調解協議中，顧國芳同意將其再婚前所有的東間平房分割歸徐林福所有，西間歸自己所有。因涉及其他共有人的利益，本案系爭房屋在離婚訴訟中未作處理。1997年7月2日，原告顧國芳、顧紅梅向本院起訴，要求對系爭房屋進行分割。本院依法追加李小妹為共同原告參加訴訟。經本院主持調解，原、被告達成原審調解協議，徐林福在原審庭審中另同意將其在離婚訴訟中分得的平房一間贈與顧國芳并辦理有關公證手續，但該內容未被寫入調解書中。1997年9月12日，原、被告雙方簽收了本院于當日作出的（1997）浦民初字第4335號民事調解書。后顧國芳、顧紅梅居于東幢樓房，徐林福則居住西幢樓房至今。1997年至1998年，顧國芳以其與顧紅梅一家三口名義在系爭房屋東側申請建造了兩層衛生間等，并將樓梯建于該房內。期間，因瑣事發生糾紛，徐林福遂違反原先承諾，拒絕辦理房屋贈與公證手續。顧國芳、顧紅梅遂以原審背離事實，處理不當等為由于1998年、1999 年兩次向本院申請再審，未被支持。2002年3月12日，原告顧國芳、顧紅梅再次向本院申請再審，要求撤銷原審調解協議，對系爭房屋重新進行分割。

　　另，系爭房屋地址經有關部門重新編號，西幢現址為海塘村海塘宅35號，東幢現址為海塘村海塘宅36號。其中36號同址東側另有毗連一上一下樓房一幢，即顧國芳等于1997至1998年建造的兩層衛生間。

　　本案在審理過程中，為調和宿怨，爭取糾紛的徹底解決，本院曾多次會同有關部門主持調解，終因當事人各執已見未能達成一致。

　　本院認為，原審未將徐林福在調解過程中所作的贈予顧國芳平房一間的承諾寫入調解書中，以致該項內容當徐林福反悔后無法強制執行，損害了顧國芳的利益，原審調解協議未能全面反映當事人的真實意思，故顧國芳等要求撤銷原審調解協議，重新分割系爭房屋的請求，本院予以支持。

　　原審當事人作為建房申請人共同出資或出料等建造的房屋，其產權原則上應認定為原審當事人共同共有。徐林福等未能舉證證明其子和李小妹在建造時曾出過錢款，但系爭房屋拆用的李小妹友誼村一隊一間老房的舊建材，可視為李小妹在系爭房屋中的投入，顧國芳等主張李小妹在系爭房屋中無出資故無產權的事實，本院不予采信。現系爭房屋因顧國芳、徐林福的婚姻關系解除而需分割，分割原則上根據等分原則處理，兼顧共有人對共有財產的貢獻大小，適當照顧共有人生產、生活的實際需要等情況。共有財產是特定物，且不能分割或分割有損價值的可以折價處理。系爭房屋是顧國芳、顧紅梅和徐林福共同生活期間建造，除徐林福提供退休證以證明其工資收入外，三方均未能舉證證明各自在系爭房屋中的投入。本院根據當事人工作的年限、工作的單位等，認為徐林福與顧國芳在系爭房屋中的投入較多，貢獻較大，顧紅梅的投入較少，貢獻較小，在扣除了李小妹的投入后，酌定徐林福、顧國芳各占40%的房產份額，顧紅梅占20%的房產份額。而李小妹的應得房產，考慮市場行情的漲落因素，則以其投入的舊建材占當時建房價格的比例乘以系爭房屋的市場估價結果計算。顧國芳、顧紅梅主張顧紅梅承擔了建房負債主要的償還義務，但未能舉證證明，　　本院不予采信。顧國芳又主張顧紅梅在系爭房屋中有40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故應擁有40平方米房產。根據農村個人建房的特殊規定，農村個人建房的申請人并不一定都能取得其核準使用的土地面積相應的房產。農村個人房產的歸屬，一般情況下，除了建房人須有獲準建房的資格外，還要根據其在建房中的實際投入予以確定，因此，即使顧紅梅享有40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亦不能就此推斷其有占地40平方米的房產權利。且本案系房產爭議，當事人有關土地使用權的爭議和補償，不屬于本案處理范圍，應另行解決。徐林福主張李小妹在系爭房屋建造之前曾與顧國芳等共同生活，因遭顧國芳等否認，且該主張與徐林福本人在原審中提供的有關證據相互矛盾，本院難以采信。

　　由于房屋系特定物，無法隨意分割，顧國芳關于移墻改建、徐林福關于互調房屋的主張，均有失妥當。鑒于顧國芳、徐林福等在原審確定的房屋內已居住多年，且顧國芳等在住房東側已毗建新房，本院酌定，維持房屋的原居住使用狀況，當事人應得房產的超出或不足部分按房屋估價結果依法予以折價補償。由于李小妹在徐林根建房時亦作為建房申請人之一，李小妹在徐林根處的房屋中依法享有相應的居住使用的權利。鑒于李小妹在系爭房屋中實際投入較少，又長期不在其中居住及在徐林根處有居住使用權的情況，李小妹的房產份額由系爭房屋實際取得者折價補償。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七十八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九十條、第九十一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座落本市浦東新區合慶鎮海塘村海塘宅35號一上一下兩層樓房一幢歸原審被告徐林福所有；

　　二、座落本市浦東新區合慶鎮海塘村海塘宅36號西幢一上一下兩層樓房一幢的上層房屋一間歸原審原告顧紅梅所有，下層房屋一間歸原審原告顧國芳所有；

　　三、原審原告顧紅梅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支付原審原告顧國芳房屋折價款人民幣3086.92元；

　　四、原審被告徐林福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支付原審原告李小妹房屋折價款人民幣2984.47元；

　　五、原審被告徐林福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支付原審原告顧國芳房屋折價款人民幣6007.98元。

　　本案原審受理費人民幣650元，原審原告顧紅梅負擔130元，原審原告顧國芳、原審被告徐林福各負擔260元；本案評估費人民幣3000元，原審原告顧紅梅負擔600元，原審原告顧國芳、原審被告徐林福各負擔1200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夏燕華

　　代理審判員 ?王愛珍

　　人民陪審員 ?張根蘭

　　二OO三年九月十九日

　　書 記 員 ?宮曉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