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07）渝五中刑初字第1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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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訴機關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
????被告人鄧昌軍，男，1972年11月5日出生于重慶市榮昌縣，漢族，小學文化，農民，住（略）。因涉嫌犯故意殺人罪，于2006年6月30日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13日被逮捕。現羈押于重慶市榮昌縣看守所。
????辯護人李強，重慶市榮昌縣法律援助律師事務所律師。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以渝檢五分院刑訴（2006）56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鄧昌軍犯故意殺人罪，于2006年12月27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于2006年12月27日立案，并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指派檢察員顧政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鄧昌軍及其辯護人李強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指控：被告人鄧昌軍因懷疑被害人鄧世才與其妻子有不正當關系，于2006年6月11日22時許，在本市榮昌縣盤龍鎮永陵廟村3社玉米地旁小路上，用斧頭猛擊鄧世才頭部，并將鄧世才丟在該社馬成友使用的水井里致鄧世才死亡。
????被告人鄧昌軍對起訴書指控的事實辯稱，殺死被害人鄧世才的原因是鄧世才與其妻子有不正當兩性關系，而并非懷疑二人有不正當兩性關系，請求從輕處罰。其辯護人提出：1、被告人鄧昌軍的殺人動機是基于被害人鄧世才與其妻子有不正當性關系，鄧世才在本案中有過錯。2、雖然被告人鄧昌軍已構成故意殺人罪，但本案證據的不充分性應當對鄧昌軍采取慎用死刑立即執行。3、鄧昌軍認罪態度好，系初犯，有酌定從輕處罰情節，建議法庭對鄧昌軍從輕處罰。并當庭舉示了2006年7月21日《新榮昌報》法制欄目刊登的偵破鄧昌軍殺人案紀實材料。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鄧昌軍因其妻子羅芳與同社村民鄧世才（男，本案被害死者，死亡時58歲）有不正當兩性關系，而于2006年6月11日21時許，從家中拿了一把斧頭到鄧世才家，要求鄧世才到其家中與羅芳就二人的不正當關系進行對質。當鄧世才、鄧昌軍走到本市榮昌縣盤龍鎮永陵廟村3社玉米地旁小路時，鄧昌軍持斧頭猛擊鄧世才頭部數下，然后將鄧世才拖至該社村民馬成友使用的水井旁，將鄧世才及斧頭一起丟棄于該井里致鄧世才死亡。次日，鄧世才的尸體被發現。經法醫學檢驗鑒定：鄧世才系被有一定質量、便于揮動的、有一接觸面為方形的鈍器多次打擊頭部致顱腦損傷死亡。同年6月30日，公安人員在云南省德宏州將被告人鄧昌軍捉獲。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當庭舉示，并經庭審質證、認證，本院予以確認的下列證據證實：
????1、接受刑事案件登記表證實：2006年6月12日12時許，榮昌縣盤龍鎮永陵廟村村民馬成友到盤龍鎮派出所報案稱，在該村一水井中發現一具男尸。公安機關接報后趕到現場，經勘查，發現死者系該村村民鄧世才。
????2、捉獲經過證實：2006年6月30日，公安人員在云南省德宏州將被告人鄧昌軍捉獲。
????3、現場勘查筆錄證實：現場位于榮昌縣永陵廟村3社馬成友使用的水井里，該水井南面系稻田，西面系玉米地，北面150米處系鄧世才住房。馬成友使用的水井為圓形箍井，井口直徑75厘米，井里水面距井沿315厘米，井中水面上漂浮著一具尸體；將尸體打撈上來后，發現尸體頭部有多處創傷；用磁鐵從井中打撈出一把斧頭；水井西北850厘米坎上小路邊有一雙淡綠色塑料拖鞋；水井北面1800厘米處的小路上有一處松土，移開表面松土，土下有18×21厘米的血泊；血泊東北緊鄰一塊玉米地，緊挨血泊的一棵玉米的葉上粘附有血跡。這與被告人鄧昌軍供述作案地點在玉米地旁的小路上，作案后將被害人及作案工具斧頭一起拋棄于井中以及用泥土遮蓋血跡的情節一致。
????4、法醫學尸體檢驗鑒定書證實：死者鄧世才，男，尸表檢驗見右面部有一11×11厘米的血腫，該血腫中央稍呈紫色；右耳前2厘米處有一1.2×0.3厘米的邊緣不整齊的表淺創口；前額頂處有一長3×4厘米的青紫腫脹區；左額部有一4×0.5厘米的斜形創口，該創口邊緣不整齊；其上方相鄰處有一0.4×0.1厘米的邊緣不整齊的表淺創口；頭頂部偏右側有一3.8×0.3厘米不規則創口，深入顱內；右顳部有一長2×0.5厘米的表淺創口；右顳枕部有一6×5厘米的青紫區，明顯向內凹陷；枕部左側有一長3×1厘米的深達骨膜的創口；頭左顳頂部有一9×8厘米的血腫。解剖見：左頂顳部頭皮下巨大血腫，右顳部、枕部頭皮下血腫，頭頂部右側有一呈三角形的向顱內凹陷的骨折，右顳后段有一呈四方形的凹陷性骨折，右顳部前段有顱骨骨折區，左顳頂部血腫下有前后走向的骨折縫，頂部骨折破裂口下骨膜有破裂口，裂口內見腦組織碎裂外益，蛛網膜下腔大量出血，左顳頁有腦組織挫傷，顱前凹、中凹廣泛骨折。分析意見：根據尸表檢驗見頭、面部有多處血腫，最嚴重處致顱骨廣泛骨折，并形成一方形骨折洞，分析認為其致傷工具為有一定重量的、便于揮動的、有一接觸面為方形的鈍器；根據解剖檢驗見顱骨多處骨折、腦組織外益、挫傷、蛛網膜下腔出血等，說明死者系顱腦損傷死亡。結論：鄧世才系被有一定質量、便于揮動的、有一接觸面為方形的鈍器多次打擊頭部致顱腦損傷死亡。這與被告人鄧昌軍供述用斧頭多次打擊被害人頭部以及斧頭所能形成的創傷特征一致。
????5、指認筆錄及照片證實：被告人鄧昌軍帶領公安人員指認盤龍鎮永陵廟村3社馬成友使用的水井北面1800厘米處的玉米地小路是其殺害鄧世才的現場；馬成友使用的水井是丟棄鄧世才尸體的現場；鄧昌軍家旁的廢棄地窖是其殺害鄧世才后將所穿衣褲藏匿的地點，公安人員從該地窖中搜出粘附有褐色物質的襯衣、短褲各一件。
????6、辨認筆錄證實：①公安人員在看守所內，將七把斧頭分別編號為1至7號（其中5號斧頭為從案發現場的水井中打撈起的斧頭）交被告人鄧昌軍辨認，鄧昌軍辨認出編號為5號的斧頭是其從家中拿走用于作案的工具。②公安人員將從案發現場的水井中打撈起的斧頭交被告人鄧昌軍的妻子羅芳辨認，羅芳辨認出該斧頭是其家中的斧頭。公訴機關當庭將提取的斧頭照片交被告人鄧昌軍辨認，確認系其作案時使用的工具。③被告人鄧昌軍的兒子鄧友天、鄧友進辨認出公安人員根據鄧昌軍的指認從鄧昌軍家旁廢棄地窖中搜出的襯衣、短褲各一條是其父親鄧昌軍所穿衣物。
????7、證人馬成友的證詞證實：2006年6月12日7時許，馬成友路過其平時抽水的水井時，發現蓋井蓋的膠紙不見了，便往井里看，發現井里有一個人，頭上有血。后向公安機關報案。這與被告人鄧昌軍供述將被害人拋棄于用膠紙遮蓋的馬成友井中的情節以及現場勘查情況一致。
????8、證人李宗祿（永陵村4社村民）的證詞證實：2006年6月12日15時許，李宗祿沿著鄧世才房屋前的路走到玉米地邊時，聽見有個婦女說路邊有血，李宗祿見血好象是從泥里冒出來的，泥是新蓋上去的，血跡旁邊一塊石頭上也有一滴血。這與被告人鄧昌軍供述的作案地點、用土遮蓋地上的血跡及現場勘查情況一致。
????9、證人李才明（永陵村4社村民）的證詞證實：2006年6月11日是李才明母親化靈，當日17時許，鄧世才到李才明家送禮后就離開了。
????10、證人徐世鳳（永陵村4社村民）的證詞證實：2006年6月11日17時許，鄧世才從徐世鳳家門前路過，說是因李才明母親化靈而去給李才明送禮。19時許，見鄧世才返回朝自己家方向走了。這與證人李才明的證詞相吻合。
????11、證人羅芳的證詞證實：從2006年3月份起，與鄧世才發生過多次不正當兩性關系。最后一次發生性關系被丈夫鄧昌軍碰到了，當時鄧昌軍看見鄧世才從羅芳家中出去，鄧昌軍為此還打過羅芳。這與被告人鄧昌軍當庭供述在案發前不久發現妻子羅芳與鄧世才有不正當兩性關系，并毆打了羅芳的情節一致。
????12、被告人鄧昌軍供述：案發前半個月，鄧昌軍發現妻子羅芳與鄧世才有不正當兩性關系，毆打了羅芳，羅芳承認在這之前就與鄧世才發生過幾次性關系。2006年6月11日21時，鄧昌軍從家中拿了一把斧頭到鄧世才家叫鄧世才到其家中就與羅芳之間的不正當關系對質。在經過玉米地旁小路時，鄧世才轉身往回走，鄧昌軍見鄧世才不愿去對質非常生氣，就拿出斧頭朝鄧世才頭部打了一下，鄧世才被打倒在地后，起身想跑，鄧昌軍又用斧頭朝鄧世才頭部打了幾下。發現鄧世才沒有呼吸后，就將鄧世才拖至馬成友打水的水井，見水井口有膠紙遮蓋，將膠紙揭開，把鄧世才及斧頭一起丟入井中。然后返回玉米地旁的小路，刨了一些土，將鄧世才流的血遮蓋住。回到家中發現身上所穿的襯衣、短褲粘有很多血跡，將襯衣、短褲丟在家旁邊的廢棄地窖中。
????對于辯護人當庭舉示的2006年7月21日《新榮昌報》法制欄目刊登的偵破鄧昌軍殺人案紀實材料，因新聞媒體紀實材料不屬于證據，沒有證明效力，本院不予采納。
????庭審中控辯雙方就本案的證據是否充分形成了爭議的焦點，本院根據審理查明的事實評判如下：
????辯護人提出，盡管被告人鄧昌軍的供述與現場勘查、尸體檢驗鑒定等基本事實吻合，但沒有目擊證人及直接證據指認被告人鄧昌軍實施了用斧頭打擊鄧世才頭部的犯罪行為；盡管從鄧昌軍處提取了血衣血褲，但沒有充足的證據證實衣褲上的血跡是鄧昌軍殺害鄧世才時所濺；盡管本案的作案工具斧頭是被告人鄧昌軍所有，但沒有充足的證據證實鄧昌軍使用了該斧頭打擊了被害人頭部，也未提取斧頭上的指紋進行鑒定，因此本案證據存在不從充分性。公訴機關認為本案客觀上本身不具有目擊證人，被告人鄧昌軍的供述是證據之一，其所作供述與其他證據能相互印證，且本案排除了有其他人參與作案，因此認定鄧昌軍實施了殺害鄧世才的證據充分。
????本院審理認為，雖然本案從發生的時間、地點等客觀條件上不具有現場目擊證人，而且受提取的斧頭因在水中浸泡20多個小時，其生物檢材已被水及水中生物稀釋、破壞，提取的被告人鄧昌軍作案所穿的衣物也由于藏在潮濕的地窖中，其上的生物檢材全部霉變，導致無法作DNA檢驗的局限，但是鄧昌軍關于自己殺害被害人鄧世才的供述是直接證據，其供述的作案時間、地點以及用斧頭打擊被害人鄧世才頭部，并將斧頭及鄧世才一起拋入村民馬成友的水井中，事后用泥土遮蓋現場血跡等情節得到了現場勘查、法醫學尸體檢驗鑒定、辨認筆錄及證人證言等其他證據的證明，同時所有證據所指向的結論是唯一的，即鄧昌軍殺死了鄧世才，因此，證明案件主要事實的直接證據得到其他證據的佐證，本案證據確實充分。辯護人提出本案證據不具有充分性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被告人鄧昌軍因其妻子與被害人鄧世才有不正當的兩性關系，而持斧頭打擊鄧世才頭部，致鄧世才死亡，其主觀上具有非法剝奪鄧世才生命的故意，客觀上使用斧頭打擊鄧世才頭部造成了鄧世才死亡，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公訴機關指控的主要事實及罪名成立。被告人鄧昌軍提出殺害被害人鄧世才是因為鄧世才與其妻子有不正當的兩性關系以及辯護人提出鄧昌軍殺人動機是基于被害人鄧世才與其妻子有不正當性關系，鄧世才在本案中有過錯的辯解及辯護意見與審理查明的事實相符，予以采納。提出鄧昌軍認罪態度好，系初犯，有酌定從輕處罰情節，對鄧昌軍從輕處罰的辯護意見。經查，鄧昌軍認罪態度好，系初犯屬實，由于鄧昌軍如實供述使本案的犯罪事實得以查清，還考慮到被害人在引發本案中有過錯，可對鄧昌軍酌情從輕處罰，辯護人此辯護意見成立，予以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五十七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
????被告人鄧昌軍犯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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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 判 長 甄渝江
????代理審判員 劉用輝
????代理審判員 洪 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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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七 年 二 月 二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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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 記 員 彭 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