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公布（2001）第43號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0）經終字第188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中國銀河證券有限責任公司海口龍華路證券營業部。住所地：海南省海口市龍華路34號貴州大廈。

　　負責人：朱智，該營業部經理。

　　委托代理人：張志冰，湖北法輝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武漢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口營業部。 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中山大道299號。

　　負責人：張曉，該營業部經理。

　　委托代理人：鄭斌，北京市同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庹礪，北京市同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中國銀河證券有限責任公司海口龍華路證券營業部為與被上訴人武漢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口營業部返還不當得利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1999）鄂經初字第4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由審判員張永平擔任審判長，代理審判員曹士兵、殷媛參加的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書記員張銳華擔任記錄。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查明：1994年11月17日、22日、23日，原中國人保信托投資公司海口證券交易營業部（現更名為中國銀河證券有限責任公司海口龍華路證券營業部，以下簡稱海口營業部）與原武漢證券公司~口營業部（現更名為武漢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口營業部，以下簡稱武漢營業部）在武漢證券交易中心分別簽訂了三份《有價證券回購交易成交合同》。合同中約定：海口營業部出售金額分別為1000萬元、 800萬元、200萬元的92（五）國債；其回購時間為1995年11月17日、22日、23日，回購金額為1276萬元、1018.88萬元、 254.72萬元，逾期利息為每日8‰等。合同訂立的當日，三份國債買賣合同分別在武漢證券交易中心成交；武漢營業部分別收到了海口營業部開出的金額為 1000萬元、800萬元、200萬元的國債代保管單，海口營業部收到了武漢營業部的購券款合計2000萬元。1996年1月，雙方就前述回購債務進行核對后，海口營業部以書面形式向武漢營業部確認欠回購債券款到期本息合計2549.6萬元。

　　1997年7月16日，中國人民銀行組織了全國證券回購債務清欠活動，本案所涉的債權債務被編鏈沖銷。海口營業部被確認應付武漢營業部本金2000萬元、利息824.546萬元。1997年8月9日，該筆應付款從中國保險（集團）公司清欠戶劃入武漢證券有限責任公司清欠戶。1999年6月23日，海口營業部以該證券回購合同無效，武漢營業部據此合同取得的款項屬不當得利為由，向原審法院提起訴訟。

　　另查明：經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批準，武漢證券公司于1999年2月9日更名為武漢證券有限責任公司；中國人保信托投資公司于2000年5月30日更名為中國銀河證券有限責任公司。

　　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海口營業部與武漢營業部之間訂立的證券回購交易合同，沒有相應的實物券作為基礎，違反了國家財政部、中國人民銀行、中國證監會（94）財國債字第20號文件的規定，故該證券回購交易合同無效。海口營業部應當將2000萬元購券款返還給武漢營業部，并按中國人民銀行的有關規定賠償相應的利息損失。l996年1月，海口營業部以書面形式亦向武漢營業部承認本案所涉債務的真實性，但海口營業部在1997年8月9日之前并沒有向武漢營業部清償該項債務。在本案訴訟中，海口營業部沒有相應證據證明本案所涉2000萬元購券款系武漢營業部委托其付給了武漢恒豐公司。因此，海口營業部向武漢營業部還本付息的義務不應免除。中國人民銀行將本案所涉的證券回購債務編鏈沖銷并無不當，海口營業部亦沒有相應證據證明武漢營業部因此所收到的 2824.546萬元回購款屬不當得利。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經濟審判方式改革問題的若干規定》第二十一條的規定，海口營業部的訴訟請求因缺乏相應證據而不應受到支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第一百二十八條的規定，判決：駁回原告海口營業部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7萬元，由海口營業部負擔。

　　海口營業部不服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上述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雙方當事人簽訂了三份證券交易合同，武漢營業部在其中一份合同上注明：“將款項劃入武漢恒豐公司”。海口營業部在收到2000萬元后依約履行了將該筆款項劃入武漢恒豐公司的義務。在這筆交易中，海口營業部的經辦人袁安武涉嫌貪污60萬元人民幣，在清整過程中潛逃，并將上述三份合同原件帶走。1997年7月，海口營業部的上級單位向武漢營業部支付了回購本金和利息，其所得款項屬不當得利，應予返還。在一審期間，海口營業部向一審法院提出中止本案審理，由司法機關將犯罪嫌疑人抓捕后，取得合同原件再恢復審理本案。由于當地公安機關與檢察機關因犯罪嫌疑人袁安武的身份問題而產生的管轄權問題一直持不同意見，至一審結束時也未予立案，故無法就此舉證。經向有關部門反映，協調確定由當地檢察機關立案偵察。另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中止審理、中止執行已編入全國證券回購機構間債務清欠鏈條的證券回購經濟糾紛案件的通知》的規定，本案亦應中止審理。故請求將本案發回重審。

　　武漢營業部答辯稱：雙方對三份合同的事實及內容無爭議，唯一爭議在于武漢營業部是否在其中一份合同中指定海口營業部將款項劃入武漢恒豐公司。對此主張，在一審過程中，海口營業部未能提供證據予以證明。根據“誰主張，誰舉證”的訴訟原則，一審法院駁回對方無證據支持的訴訟請求，符合法律規定。武漢營業部已向一審法院提交三份合同原件，證明對如此重要的事實指令，不可能僅在一方的合同上有所體現。雙方之間的證券交易事實和海口營業部的業務人員犯貪污罪的事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事實，屬于不同的法律關系。且海口營業部以書面形式對到期本息予以了確認，雙方依據人民銀行的規定將回購款進行了編鏈沖銷，海口營業部亦未提出異議。現海口營業部對早已經合法沖銷的業務提起訴訟，沒有法律依據。

　　本院認為：海口營業部與武漢營業部簽訂的三份《有價證券回購交易成交合同》，雖約定了回購時間、金額等內容，并已在武漢證券交易中心成交，但由于其違反了中國人民銀行《信貸資金管理暫行辦法》中關于證券交易必須有足額的實物券的規定，故原審據此認定該證券交易回購合同無效是正確的。海口營業部關于按照武漢營業部委托將本案所涉款項劃轉給武漢恒豐公司的上訴理由，因未能提供相關證據證明，且對武漢營業部提供的三份合同書原件沒有提出異議，故其認為武漢營業部取得經合法編鏈沖銷的款項屬不當得利沒有事實依據，本院不予支持。關于海口營業部認為本案涉嫌刑事犯罪應中止審理的主張，由于其不能提供證據證明犯罪嫌疑人與本案之間存在利害關系，故其所應承擔的民事責任不能免除。本院《關于中止審理、中止執行已編入全國證券回購機構間債務清欠鏈條的證券回購經濟糾紛案件的通知》中所列情況，與本案事實沒有相同之處，故不能適用。海口營業部的上訴理由沒有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本院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7萬元，由中國銀河證券有限責任公司海口龍華路證券營業部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張永平

　　代理審判員　　曹士兵

　　代理審判員　　殷　媛

　　二○○一年四月二十三日

　　書　記　員　　張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