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5）渝一中民初字第678號

　　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廣州市荔灣區陸居路2號。

　　法定代表人李若虹，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陳軍，男，1967年11月2日生，該公司法務部部長，住廣東省廣州市荔灣區中山八路10號－1904房。

　　委托代理人楊永燕，女，1981年9月7日生，該公司法務部法務助理，住廣東省廣州市海珠區五鳳村接龍三巷5號。

　　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住所地重慶市江北區建新西路17號。

　　法定代表人馬立行，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李謀程，重慶中世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住所地重慶市萬州區萬忠路191號。

　　法定代表人馬立行，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李謀程，重慶中世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住所地四川省眉山市仁壽縣文林鎮書院街。

　　負責人汪佳洪。

　　委托代理人李謀程，重慶中世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訴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假冒注冊商標糾紛一案，本院于2005年10月20日受理后，依法由審判員張仁輝擔任審判長，與代理審判員石磊、鐘拯組成合議庭，共同負責對案件的審判。本案適用普通程序于2005年12月8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陳軍、楊永燕和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的委托代理人李謀程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訴稱，其注冊在第三類的1410167號“亮白”商標的核定使用商品為洗衣粉，洗衣用淀粉。注冊有效期自2000年6月21日至2010年1月16日，原注冊人為廣州百利通洗滌用品有限公司，2002年1月16日經核準轉讓注冊，受讓人為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被告公司正是看到原告的卓越商譽和“立白”洗衣粉的廣闊市場，從2004年11月起，在重慶市、四川省及其周邊地區大肆銷售使用原告的“亮白”注冊商標作為產品名稱的洗衣粉。重慶市萬州區工商行政管理局于2005年1月對被告的上述侵權行為作出了行政處罰。但是其后被告仍然繼續生產、銷售的新包裝袋“鵝牌”亮白洗衣粉，其產品包裝袋上雖然擴大了“鵝”字，但是仍未停止使用“亮白”文字。四川省仁壽縣工商行政管理局于2005年8月對被告的上述侵權行為作出了行政處罰。被告的行為旨在故意使消費者誤認為該產品是原告產品，從而擠占原告的市場份額，獲取非法利益。被告的行為嚴重擾亂了原告在當地的“立白”牌洗衣粉的正常銷售，并導致產品的銷量下降。被告的行為不僅使原告蒙受直接的經濟損失，也使原告的商譽遭受直接損害。原告請求法院判決：1、被告立即停止商標侵權行為，銷毀侵權的新老包裝“亮白”洗衣粉及其包裝物；2、被告向原告書面賠禮道歉；3、被告賠償原告經濟損失20萬元； 4、訴訟費由被告承擔。庭審中，原告代理人當庭放棄上述第二項訴訟請求并另行增加由被告在《重慶晚報》、《重慶商報》上刊登向原告賠禮道歉的聲明。

　　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為證明其所主張的事實，在舉證期限內出示了以下證據材料，提出了相應的舉證主張，被告對此加以了質證。

　　1、原告及三被告的企業工商登記資料。原告擬證明原、被告具有訴訟主體資格。庭審中，三被告對此沒有異議。

　　2、第1410167號商標注冊證和國家商標局核準轉讓注冊商標證明。原告擬證明其享有的“亮白”商標專用權。庭審中，三被告對原告的該組證據材料的真實性和合法性沒有異議。

　　3、重慶市萬州區工商行政管理局和四川省仁壽縣工商行政管理局所作的《行政處罰決定書》。原告擬證明由于被告實施了侵犯原告“亮白”注冊商標的行為而受到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的行政處罰。

　　庭審中，三被告對原告的該組證據材料的質證意見為：對其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這僅是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對被告產品的老包裝袋的認定，并未對新包裝袋是否構成侵權予以認定。此外，上述工商行政管理局所作的《行政處罰決定書》不能當然認定被告就構成了侵權，是否構成商標侵權應由法庭認定。

　　4、被告“鵝牌”亮白洗衣粉包裝袋和編織袋實物。原告擬證明由第二被告研發，由第一、三被告生產、銷售的行為，侵犯了原告享有的“亮白”商標專用權。

　　庭審中，三被告對原告的該組證據材料的質證意見為：對其真實性無異議，但對其證明內容有異議，認為比照老包裝袋實物并無模仿原告包裝，是對“亮白”一詞的合理使用，而新包裝袋上的“亮白”一詞更是對產品功能的描述，不構成侵權。

　　5、被告“白貓亮白”洗衣粉銷售收據、超市促銷海報、合格證以及被告關于“鵝牌”亮白洗衣粉的情況說明。原告擬證明三被告對原告實施了商標侵權行為。

　　庭審中，三被告對原告的該組證據材料的質證意見為：對被告關于“鵝牌”亮白洗衣粉的情況說明因原告未出示原件而不予質證外，對其他證據材料的真實性予以認可。但認為均是針對老包裝，對新包裝是否侵權不能認定，并且被告的行為并未造成消費者的誤認，也不存在會混淆廠家，故被告的行為沒有構成對原告的侵權。

　　6、根據原告的申請，本院向重慶市萬州區工商行政管理局和四川省仁壽縣工商行政管理局調取了相關的調查、詢問筆錄和《行政處罰決定書》。原、被告對這些證據材料的真實性予以認可。

　　三被告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但其委托代理人在庭審中辯稱，被告的包裝袋上標注“亮白”一詞是合理使用，而新包裝袋上的“亮白”一詞更是對產品功能的描述，三被告的行為不構成侵權，請求判決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三被告為證明其所辯稱的理由，在舉證期限內出示了以下證據材料：

　　1、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和白貓（重慶）有限公司的營業執照。擬證明被告的訴訟主體資格。庭審中，原告對此無異議。

　　2、《中國洗滌用品工業》2002年4期（第16頁）發表的名為《熒光增白的作用與效果比較》、被告購買熒光增白劑的增值稅發票、被告的材料采購訂貨通知單、供貨商提供的《檢驗報告》、重慶市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出具的《測試報告》。被告擬證明熒光增白劑具有使衣物更亮更白的功能，被告生產的“鵝牌”洗衣粉由于含有熒光增白劑，所以在產品包裝袋上標注“亮白”字樣是對產品功能的和實際功效的表述，是合理使用。

　　庭審中，原告對《熒光增白的作用與效果比較》的真實性沒有異議，但認為與本案無關；對增值稅發票、材料采購訂貨通知單、供貨商提供的《檢驗報告》的真實性，認為無從考證且與本案無關；原告同時還認為重慶市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出具的《測試報告》也與本案無關聯性。

　　3、“鵝牌”商標注冊證、白貓鵝牌亮白洗衣粉老包裝袋和新包裝袋。被告擬證明，被告公司有自己的注冊商標，其使用“亮白”并不是想冒充別人的商標，并且其在產品包裝袋上標注“亮白”字樣是對產品功能的和實際功效的表述，是合理使用，而不是商標意義上的使用。

　　庭審中，原告對被告的該組證據材料的真實性沒有異議，但認為上述證據材料恰恰證明被告未正確使用其注冊商標，被告在產品包裝上使用“亮白”字樣是對原告注冊商標的侵犯。

　　4、Google搜索引擎網頁（一）、（二）。被告擬證明，在網絡媒體和網絡媒體產品廣告中，“亮白”字樣被廣泛使用，原告不應享有該詞語在第一含義上的獨占使用權。

　　庭審中，原告對被告的該組證據材料的質證意見為，對其真實性無法在庭上核對，但原告已在特定商品類別注冊了“亮白”商標，就享有了商標專用權。

　　5、中國商標數據庫：《商標注冊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汰漬洗衣粉包裝袋、奇強洗衣粉包裝袋、浪奇洗衣粉包裝袋納愛斯亮白牙膏包裝、今晨珍珠牙膏包裝、云漢－玉斯潔牙膏包裝、高露潔牙膏包裝、潔諾牙膏包裝、汰漬增白皂、寵愛之名亮白煥膚清透組合、資深堂亮白洗面奶、原告生產的立白洗衣粉包裝袋和重慶市萬州區工商行政管理據的《行政處罰決定書》。被告擬以此證明，在商標注冊第三類上注冊商標的洗衣粉、牙膏、化妝品和肥皂等許多商品的包裝上均標注有“亮白”一詞，所以，原告不能享有該詞匯在第一含義上的獨占使用權。

　　庭審中，原告對被告的該組證據材料的質證意見為，對該組證據的真實性沒有異議。同時認為被告舉示的商品包裝中，大部分商品在包裝上標注“亮白”一詞是規范、正確使用和描述產品的功能。對少部分不正確使用者，原告將會追究其侵權責任。

　　本院結合雙方當事人的舉證和質證，認為原告提交的六組證據材料（含原告申請本院調查的證據材料）和被告提交的五組證據材料從形式上均具備證據的資格，可以作為證據使用。對原、被告舉示的爭議較大證據的證明力大小，本院作如下評述：原告舉示的第三－六組證據，主要證明三被告實施了侵犯其“亮白”注冊商標的行為，該四組證據客觀、真實，與本案具有關聯，并且能夠達到證明的目的。對原告的上述證據，本院予以采信。對于三被告舉示的第二－五組證據，被告欲證明其在包裝袋上標注“亮白”是為介紹產品的功效而合理、正當使用，并且原告不能對該詞語的第一含義獨占使用。對此，本院認為由于“亮白”是原告的注冊商標，被告在包裝袋上標注“亮白”的行為是否是為介紹產品的功效而合理、正當使用，應當綜合考量其標注和使用的具體情況決定。故對其上述證據的證明力應結合本案的法律事實進行綜合判定。

　　根據對上述證據的分析及原被告在庭審中的陳述，本院認定如下事實：

　　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經核準，從廣州百利通洗滌用品有限公司受讓取得第1410167號“亮白”文字注冊商標。其核定使用商品為第3類，即洗衣粉、洗衣用淀粉。注冊有效期自2000年6月21日至2010年1月16日。

　　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和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的經營范圍為日用化學品制造及技術服務，銷售洗滌劑、皂用油脂，表面活性劑，醇類衍生物，化工產品及原料等。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經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核準，獲得第1751592號“鵝牌”注冊商標，其核定使用商品為第3類，即肥皂、香皂、洗滌劑、漂白劑（洗衣用）、洗衣用漿粉等。2004年11月，由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研發，并由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生產、銷售鵝牌“亮白”洗衣粉商品。在其生產、銷售的鵝牌“亮白”洗衣粉商品包裝袋（以下簡稱老包裝袋）上，被告將“亮白”二字作為洗衣粉的商品名稱和裝潢突出使用。為此，重慶市萬州區工商行政管理局于2005年1月對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生產的鵝牌“亮白”洗衣粉商品做出萬工商標處字（2005）第03號《行政處罰決定書》，處罰：1、責令立即停止侵權； 2、處罰款50000元。同年8月，四川省眉山市仁壽縣工商行政管理局對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銷售的由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生產、銷售的鵝牌“亮白”洗衣粉商品（老包裝袋）做出仁工商行處字（2005）第507號《行政處罰決定書》，處罰：1、立即停止銷售侵權洗衣粉，撕去包裝后，再行處理；2、處罰款2000元，上繳財政。2005年3月起，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對其生產、銷售的鵝牌洗衣粉商品包裝予以了更換，被告以“鵝牌”二字替換“亮白”作為洗衣粉的商品名稱和裝潢突出使用，并在其下方標注“速溶亮白洗衣粉”字樣（以下簡稱新包裝袋）。

　　另查明，“立白”亦為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的注冊商標，在市場上有其生產的“立白”洗衣粉銷售。

　　本院認為，商標是用來區別商品或者服務來源的標志并且具有顯著性，依法注冊的商標受法律保護。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對其受讓獲得的第1410167號“亮白”文字注冊商標享有專用權，該專用權受法律的保護。作為同類行業的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在其生產、銷售的洗衣粉老包裝袋上突出標注“亮白”文字作為商品名稱和裝潢進行使用，其行為足以引起消費者對原、被告二者生產的產品產生混淆和誤認、誤購。被告的此種行為侵犯了原告的注冊商標專用權，應當承擔停止侵權的民事責任。至于原告指控被告使用的新包裝袋亦侵犯其“亮白”注冊商標的問題，合議庭認為，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在更換后的新包裝袋上突出使用的是“鵝牌”二字，在該二字下方標注“速溶亮白洗衣粉”字樣是對其生產銷售的洗衣粉功效的介紹，并且上述字體排列大小規范，系合理使用。故，被告的新包裝袋上的文字使用未構成對原告“亮白”注冊商標的侵犯。本案中，由于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銷售的洗衣粉是從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購進，其銷售的產品有合法來源，除應停止銷售侵犯原告注冊商標的洗衣粉商品外，本院考慮其銷售的數量不大和已被工商行政管理機關處罰等具體情況，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在本案中可不予承擔經濟損失的賠償。

　　對于原告訴請的損失額的賠償問題，由于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使用老包裝袋的行為侵犯的是原告的“亮白”注冊商標專用權，因原告未舉示任何證據證明由于被告的侵權行為造成了其“亮白”洗衣粉遭受損失的相關證據，原告僅指控“二被告的銷售行為旨在故意使消費者誤認為該產品是原告產品，從而擠占原告的市場份額，獲取非法利益。被告的行為嚴重擾亂了原告在當地的‘立白’牌洗衣粉的正常銷售，并導致產品的銷量下降。被告的行為不僅使原告蒙受直接的經濟損失，也使原告的商譽遭受直接損害”。對于原告的上述指控沒有相應證據支持，無從得出被告侵犯“亮白”注冊商標的行為就必然侵犯原告“立白”洗衣粉的銷售和遭受經濟損失的結論。因此，原告請求本院主張因二被告的侵權行為給“亮白”洗衣粉產品所造成的經濟損失沒有依據。但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已經侵犯原告“亮白”注冊商標專用權，本院考慮到原告為制止被告的侵權行為必定有所花費這一事實予以酌情主張由一、二被告賠償原告經濟損失2萬元。此外，原告請求法院判令被告承擔在相關媒體上向其賠禮道歉的訴請，根據本院審理查明的事實以及原告未向法院舉示證據證明由于被告的侵權行為給原告的商譽等造成了損害，故合議庭認為被告可不予承擔該項民事責任。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五）項、第五十六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實施條例》第五十條第（一）項、《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和第一百二十八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于本判決生效后立即停止對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的第1410167號“亮白”注冊商標的侵犯，并銷毀帶有“亮白”二字的洗衣粉老包裝袋；

　　二、由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連帶賠償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為制止侵權所支出的合理費用20000元；

　　三、駁回原告廣州立白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本案案件受理費6510元，其他訴訟費5827元（實際花費5827元），上述費用共計12337元，由被告白貓（重慶）日化有限公司、被告白貓（重慶）有限公司和被告仁壽縣土產副食果品公司日用化妝品經營部負擔（該款已由原告預交，由被告直接支付給原告）。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張仁輝

　　代理審判員　石　磊

　　代理審判員　鐘　拯

　　二OO五年十二月十五日

　　書　記　員　彭　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