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5）佛中法民一終字第543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游永昌，男，1964年10月10日出生，漢族，住佛山市南海區和順鎮金溪塘區。

　　委托代理人劉世輝，廣東禪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佛山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住所地：佛山市南海區桂城佛平路 崗街景南二座3號鋪。

　　法定代表人老光帶，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關燕萍，廣東金信方正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陳嘉偉，廣東金信方正律師事務所律師助理。

　　上訴人游永昌因其他糾紛一案，不服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人民法院（2005）南民一初字第161－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2003年8月31日，被告與老光帶簽訂股權轉讓協議，約定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經營上的債權債務（2003年3月－8月）與被告無關（另外2003年3月1日前由被告經營期間產生的債權債務由被告負責收取與清償），協議自簽訂起生效。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在該協議簽訂后支付了 2003年3月1日前發生的費用80620.97元。另查明，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于2004年4月2日經核準變更為佛山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即本案原告。原告于2004年12月17日向原審法院起訴。

　　原審判決認為：原告在本案宣判前申請撤回要求被告償還墊付票款24457元的訴訟請求，予以準許，該部分訴訟請求的受理費減半收取。（2004）南民二初字第1139號民事判決是已生效的民事判決，對該判決所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被告和老光帶簽訂的股權轉讓協議是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該協議對雙方均具有約束力，雙方均應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根據該協議，被告應負責收取與清償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2003年3月1日前被告經營期間產生的債權債務?，F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已支付2003年3月1日前發生的費用80620.79元且已經核準變更為本案原告，故被告應向原告支付該筆費用及該筆費用從原告起訴日起至本判決確定之付款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流動資金一年期貸款利率計算的利息?，F原告向被告追償墊付的80620.79元的訴訟請求，原審法院予以支持；原告請求被告償還從2004年1月1日起按利率日萬分之二點一計算的利息，但卻不能舉證證明其與被告對此有約定，故僅對從原告起訴日起至本判決確定之付款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流動資金一年期貸款利率計算的利息予以支持，對超出部分不予支持。被告認為原告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在2004年沒有年審，進而對原告的訴訟主體資格提出質疑，因被告不能舉證證明原告已經注銷或已被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吊銷，故被告的異議不成立，原告的訴訟主體適格。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八條的規定，判決：一、被告游永昌應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返還80620.79元并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流動資金一年期貸款利率計付該款自2004年12月17日起至本判決確定付款之日止的利息予原告佛山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二、駁回原告佛山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本案受理費3773元、財產保全費1086元，合共4859元（原告已預交），由原告佛山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負擔1429元，被告游永昌負擔2936元。

　　上訴人游永昌不服上述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原審原告主體不適格，理應駁回起訴。本案中被上訴人對上訴人并不享有債權請求權，雙方沒有任何關于債權債務的約定，也沒有發生任何債權債務關系。一審法院根據上訴人與老光帶于2003年8月31日簽訂的《股權轉讓協議》中規定的上訴人 “負責收取和清償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2003年3月1日前上訴人經營期間的債權債務”，判決上訴人對被上訴人應當承擔清償責任顯然張冠李戴。該協議系《股權轉讓條款》，上訴人與老光帶簽訂該協議的目的在于保證兩個股東之間股權轉讓無瑕疵，主觀上并沒有確立上訴人與被上訴人的債權債務關系的意思表示，上述條款的規定只是賦予了老光帶在發現轉讓的股權有瑕疵時的追索權，若真存在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2003年3月1日前上訴人經營期間產生的債權債務，應當由老光帶向上訴人追償，與被上訴人沒有任何關系。二、“發生費用”不等于債務，一審法院混淆了這兩個概念。（2004）南民二初字第1139 號民事判決只是確認了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已支付2003年3月1日前發生費用80620.79元”，“發生費用”可能是債權也可能是債務，其外延并非一維，有很多種可能，（2004）南民二初字第1139號民事判決中的“發生費用”僅僅只是確認了被上訴人支付了該筆款項，而其是屬于“債權”還是 “債務”并未明確，一審法院錯誤將（2004）南民二初字第1139號民事判決確認的“發生費用”改判為“債務”，不尊重已經生效的判決，違反了民事訴訟法“一事不再理”的基本原則，侵害了上訴人的合法權益。綜上所述，請求二審法院1、撤銷原審判決，駁回被上訴人的訴訟請求；2、判令被上訴人承擔本案一、二審訴訟費用。

　　被上訴人佛山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答辯認為：一、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正確，被上訴人作為原審原告主體完全適格。依據已生效的（2004）南民二初字第 1139號民事判決認定的事實：上訴人和老光帶簽訂的股權轉讓協議是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該協議對雙方均有約束力，雙方均應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根據該股權轉讓協議所約定的內容，由上訴人負責清償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2003年3月1日前上訴人經營期間對外產生的債務。在（2004）南民二初字第 1139號民事判決中，已明確認定被上訴人已根據該協議墊付的費用應當由上訴人承擔。由于被上訴人已經為上訴人墊付了2003年3月1日前發生的費用合共 80620.79元，被上訴人是一個獨立的民事主體，因此被上訴人與上訴人之間形成了法律上的債權債務關系，被上訴人依法有權向上訴人另案起訴。上訴人對該生效判決所認定的事實和雙方主體自始至終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因此，上訴人所主張的應當由老光帶向其追償的上訴理由是毫無法律及事實依據的，不應支持。二、原審法院判令上訴人向被上訴人清償本應由上訴人承擔的對外債務是正確的。1、上訴人應當負責清償被上訴人于2003年3月1日前產生的債務，這是不爭的事實，但上訴人違反誠信，沒有依約清償，嚴重影響了被上訴人的正常經營，損害了被上訴人的合法權益。該費用已由被上訴人墊付，由此，確定了兩者之間存在著債權債務關系，被上訴人有權主張上訴人負責償還。2、訴訟標的無論冠以“發生費用”還是“債務”的稱謂，均不影響其是“拖欠相關方的費用需要支付”這一債務性質，均是應當由上訴人承擔。也絕對不存在是“債權”性質，如果是債權，上訴人不會推卸。原審法院在確認已生效判決所認定的事實基礎上所作出的認定是正確的，不存在不尊重生效判決的情況，也不違反“一事再審”的基本原則。上訴人顯然是故意混淆概念，歪曲事實。綜上，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正確，應予維持。上訴人上訴無理，請求二審法院予以駁回。

　　上訴人與被上訴人在二審訴訟期間沒有向本院提供新的證據。

　　經審查，本院對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上訴人游永昌與老光帶于2003年8月31日簽訂的《股權轉讓協議》是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該協議對雙方均具有約束力，雙方均應按協議約定履行自己的義務。根據該協議約定，上訴人應負責收取與清償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在2003年3月1日前由上訴人經營期間產生的債權債務。現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在雙方簽訂協議后已支付2003年3月1日前發生的費用80620.79元且已經核準變更為本案被上訴人，故上訴人應向被上訴人支付該筆費用。上訴人提出本案被上訴人對上訴人并不享有債權請求權，雙方沒有任何債權債務的約定，也沒有發生任何債權債務關系，故被上訴人作為本案原告主體不適格。本院認為，雖然被上訴人不是《股權轉讓協議》的締約當事人，但該協議的締約雙方均為被上訴人的股東，上訴人作為股東承諾自愿承擔被上訴人于2003年3月 1日前其經營期間的債權債務并未損害被上訴人的利益。現被上訴人在簽訂協議后基于繼續經營的需要，替代支付了應由上訴人負責清償的費用，被上訴人對上訴人取得了債權請求權。上訴人提出若真存在該債權債務，應當由老光帶向上訴人追償，被上訴人的主體不適格的主張，依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根據（2004）南民二初字第1139號民事判決查明的事實，南海市南之旅旅行社有限公司在協議簽訂后支付了2003年3月1日前發生的費用80620.97元，依據一般邏輯推理原則和日常生活經驗法則可知，只有債務才存在支付的情形，債權應是收取而不是支付。上訴人認為被上訴人支付的費用中可能存在債權，但對此只有其本人陳述，而不能提供相關證據證明，故本院對其主張不予采信。綜上，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處理結果恰當，應予維持。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3733元，由上訴人游永昌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黃學軍

　　代理審判員 林煒烽

　　代理審判員 周 芹

　　二○○五年九月八日

　　書 記 員 韓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