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 事 判 決 書
(2004)佛中法民二終字第612號
委托代理人張健峰,廣東星宇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中國農業銀行南海市鹽步支行,住所地佛山市南海區鹽步鎮鹽步大道。
代表人雷越強,該支行行長。
委托代理人鄧素芳,該支行職員。
委托代理人譚建彬,廣東雅信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李建華因與被上訴人中國農業銀行南海市鹽步支行(以下簡稱鹽步農行)存單糾紛一案,不服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人民法院(2004)南民二初字第13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04年6月24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同年7月12日進行了法庭調查。上訴人李建華及其委托代理人張健峰、被上訴人鹽步農行的委托代理人鄧素芳、譚建彬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本院經審理查明:1999年6月8日,李建華在中國農業銀行南海市支行鹽步城中營業所(以下簡稱城中營業所)存入三筆一年期定期存款,其中兩筆各100000元,一筆160000元,該三筆存款均存入帳號為6358826221900010010的一本通存折。同年10月8日,李建華又在該存折上存入一筆60000元的一年期定期存款。2002年6月10日,李建華到城中營業所要求對前三筆存款轉存,因銀行電腦系統升級相關軟件未完善,電腦系統無法在存折上顯示換單標識,城中營業所職員王淑婷在李建華的一本通存折前三筆存款項下分別寫明“2002、6、10到 510501130009541取銷” “2002、6、10到510501130009558取銷” “2002、6、10到510501130009566取銷”字樣,并加蓋了王淑婷印章,后李建華分三張取款憑條取出三筆存款,并補足余額,辦理了一筆 386000元的存款,取得帳號為44-510501130132343的儲蓄存單。2002年10月9日,李建華到中國農業銀行南海市支行鹽橫分理處(以下簡稱鹽橫分理處)要求支取一本通存折上的最后一筆存款,鹽橫分理處職員藍虹在辦理最后一筆存款的支取手續時,因電腦系統顯示前三筆存款未換單,故誤認為存折上的前三筆存款并未辦理換單及取款手續,于是向李建華出具了前三筆存款轉存后的三張儲蓄存單,該三張儲蓄存單的帳號分別為 510501130009541、510501130009558、 510501130009566,儲蓄存單編號分別為(粵)72000383566、(粵)72000383567、(粵)72000383568,鹽橫分理處將一本通存折收回。后鹽步農行起訴,要求確認其與李建華之間不存在(粵)72000383566、(粵)72000383567、(粵) 72000383568三張儲蓄存單上所記載的存款關系。李建華則認為自己于1999年6月8日在另外一個一本通存折上存入了另三筆與帳號為 6358826221900010010的一本通存折上的前三筆存款金額、存款期限一樣的存款,編號為(粵)72000383566、(粵) 72000383567、(粵)72000383568的三張儲蓄存單上反映的存款關系是帳號為6358826221900010010的一本通存折上的前三筆存款,而于2002年6月10日支取的三筆存款是另一個一本通存折上的三筆存款,該存折已被城中營業所收回,故其主張(粵) 72000383566、(粵)72000383567、(粵)72000383568的三張儲蓄存單上反映的存款關系是真實的。
案經原審法院審理認為:李建華所持有的(粵)72000383566號、72000383567號及72000383568號三張存單的存款已于2003年6月10日支取完畢,其三張存單的存款關系因已支取而歸于消滅,而李建華所持有的上述三張存單是因鹽步農行在工作中錯誤操作而造成的,故該三張存單是不存在存款關系,鹽步農行的請求,予以支持。李建華的辯稱沒有事實依據,不予采納。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存單糾紛案件的若干規定》第五條第(二)項的規定,判決:確認鹽步農行、李建華雙方不存在李建華持有的(粵)72000383566號、(粵)72000383567號、(粵)72000383568號三張存單所記載的存款關系。案件受理費100元,由李建華承擔。
上訴人李建華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上訴稱:
一、原審判決認定三張存單的存款關系不存在缺乏事實依據。
1、對于證據4的真實性不應予以認定。證據4取款憑條由兩部分組成――手寫部分和打印部分。按照銀行的日常操作,取款時必須先由客戶填寫姓名、取款時間、銀行帳號及金額,然后銀行營業員才根據客戶填寫的內容輸入電腦,最后進行打印。而本案中,手寫部分除姓名外,其余內容均為銀行營業員代填寫,銀行營業員代填寫完畢后,必須經過李建華簽名確認,銀行營業員才可以輸入電腦進行打印。為避免造成錯誤輸入,如果沒有客戶的簽名,銀行營業員是肯定不會將數據輸入電腦的。因此,可以推定李建華簽名時取款憑條上是沒有打印部分的,打印部分未經李建華確認,屬于鹽步農行的內部底單(或內部帳目)。而原審判決卻輕率認定“按銀行日常操作客戶在取款時,必須先填寫取款的時間、銀行帳號、及金額,然后由銀行打單,再由客戶簽名確認”,根本不符合常理及實際情況。因此,原審判決對證據4的真實性予以認定是錯誤的,根據證據4中打印的帳號與存單的帳號相一致而證明三張取款憑條與三張存單是同一筆款也是錯誤的推斷。
2、李建華對2002年10月9日將存折1上的三筆存款轉為三張存單的陳述并不存在矛盾。李建華在2002年10月9日將存折1上的三筆存款轉為三張存單,該三張存單記載的金額是存折1上的前三筆存款(存入日期為1999年6月8日)在2002年6月8日自動轉存時的本息和。而2002年 6月10日的取款憑條上記載的金額是存折2上的三筆存款(存入日期同樣為1999年6月8日)在2002年6月8日自動轉存時的本息和。因此,三張存單上顯示的金額和三張取款憑條上顯示的金額肯定是相同的,并無矛盾。
3、對于證據5、6、7的真實性同樣不應予以認定。證據5是鹽步農行在1999年6月8日和2002年6月10日的業務辦理傳票各一疊,企圖證明在1999年6月8日當天李建華只存入了三筆存款,而非六筆。但很明顯,該兩疊傳票均曾拆封,根本無法證明其在拆封前的原貌。鹽步農行解釋說本來準備復印,因此拆開。鹽步農行作為南海區規模最大的銀行之一,有著豐富的法律知識和訴訟經驗,在本次訴訟中也聘請了執業律師作為代理人,且其舉出該疊憑證主要也是企圖以其完整性證明當天李建華沒有存入另外三筆合計36萬元的存款,也就最起碼需要證明該疊憑證中沒有另外三筆存款的單據,因此鹽步農行應當明確認識到保存該疊憑證原貌的重要性,鹽步農行對于憑證拆封的解釋顯然不能成立。該證據的真實性不應予以認定。而證據6、7均是鹽步農行單方面編制的報表,其中的數據也是屬于鹽步農行的內部帳目,并未經過李建華的確認,沒有任何證明效力。退一步講,即使該組證據的真實性得到確認,也只能證明李建華在當天曾存入了存折1所載三筆合計共36萬元的存款,但不能證明李建華在當天沒有存入另外三筆合計共36萬元的存款。幾年前,銀行帳外經營的情況非常普遍。鹽步農行所舉證的帳目上只反映了李建華當天的三筆存款,但不能排除鹽步農行將另外三筆存款反映在另外一套帳目上或者是在所有帳目上都隱瞞了另外三筆存款。
二、鹽步農行在一審中的證據與其陳述相互矛盾。
1、證據1與證據3、4相互矛盾。鹽步農行在2002年6月及之后已實行一人臨柜,其同時承認在2002年6月10日處理李建華的一本通存取款業務時只有一名營業員與李建華接觸,包括代填寫原應由李建華填寫的部分及打印有關單據等,這與李建華的記憶完全一致;鹽步農行也承認證據1上的手寫部分是當時辦理存取款業務的營業員書寫的。因此,可推斷出證據1中的手寫部分與證據3、4中的手寫部分(除李建華簽名外)應為同一營業員在同一時間書寫。而據肉眼觀察,證據1上的手寫部分與證據3、4中鹽步農行的營業員代李建華填寫的內容筆跡明顯不同,分明是出自不同的兩個人,由于證據1在2002年10月 9日已被鹽步農行收回存放,其中的手寫部分就極有可能是后來加上去的。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存單糾紛案件的若干規定》和本案的實際情況,鹽步農行應對證據1上的手寫部分與證據3、4中其營業員代填寫的內容為同一人同時書寫進行舉證。而鹽步農行在一審過程中在法官的一再詢問下仍沒有對此申請鑒定,應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
2、存折中的取款記錄沒有可能用手書寫。存折1中對于取款的記載均是用手書寫的。按照鹽步農行的說法,手寫部分是在2002年6月10 日書寫的,當時距離其運行新的電腦系統已有4個多月時間,其每天都發生如此多的相關業務,電腦系統不可能尚未有打印一本通存折的功能。如果連打印一本通存折的功能都沒有,就不可能處理一本通取款業務。實際情況是:在2002年10月9日,李建華將存折1中的001-003號存款換成存單并提取004號存款后,鹽步農行將存折1收回。
3、電腦系統沒有可能出現已取款后還可以打印存單的根本性邏輯錯誤。根據中國人民銀行的規定,銀行的電腦系統必須經過嚴格的測試才可以正式投入運行。在2002年6月至10月,鹽步農行的新電腦系統經過長達8個月的調試,應已完善,決不會出現存款已提取后還可以打印存單的根本性邏輯錯誤。再者,即使實際情況如此,鹽步農行使用尚未完善的電腦系統所得出的數據和所做出的內部底單(或內部帳目)就不能令人相信。
4、鹽步農行沒有可能出現多個營業員對同一客戶多次操作錯誤的巧合。按照鹽步農行的說法,在2002年6月10日,城中分理處的營業員沒有按規定的操作規程打印存單后取款,又沒有按規定收回存折;在2002年10月9日,鹽橫分理處的營業員又居然沒有留意到存折1上的“取銷”等手寫部分文字,沒有經過與存折1的任何核對就將三張存單交給李建華。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5、鹽步農行缺乏作為銀行的基本誠信,其內部底單不可采信。鹽步農行自稱,是由于其自身的電腦系統的不完善和工作人員的操作差錯才導致誤出存單。另外,從鹽步農行提供的證據2中也可發現其數據直至開庭仍是錯漏百出。鹽步農行的操作錯漏如此之多,根本無法令人相信其誠信度,其提供的內部底單及內部帳目的真實性更是令人懷疑。既然鹽步農行自認其操作有差錯,就可能存在因其記帳錯誤而導致內部帳冊錯誤將兩本一本通存折的帳目混淆的可能性。
綜上,一審法院在基于鹽步農行是必然誠信的假設前提下,完全根據鹽步農行的內部底單(或內部帳目)對本案的事實作出了錯誤的認定。懇請二審法院將當事人雙方作為平等的民事主體擺在平等的訴訟地位進行審理,撤銷原審判決,改判駁回鹽步農行的訴訟請求。
上訴人李建華在二審期間沒有提供新證據。
被上訴人鹽步農行答辯稱:鹽步農行提交的證據已充分證明李建華手中的三張存單已支取完畢,從存單的記載內容,特別是存單帳號與鹽步農行提交的存款底單及李建華取款憑條帳號都是一致的,可以看出李建華持有的帳號為44-510501130009541、44-510501130009558、 44-510501130009566的三張存單是鹽步農行錯誤出具,并非真實意思表示。請求二審法院駁回李建華的上訴,維持原判。
被上訴人鹽步農行在二審期間沒有提供新證據。
本院認為:李建華主張其持有的編號為(粵)72000383566、(粵)72000383567、(粵)72000383568的三張儲蓄存單上反映的存款是帳號為6358826221900010010的一本通存折上的前三筆存款,而其于2002年6月10日支取的三筆存款是另一個一本通存折上的三筆存款,從而說明其持有的編號為(粵)72000383566、(粵)72000383567、(粵)72000383568的三張儲蓄存單上反映的存款和其于2002年6月10日支取的三筆存款是各自不同的存款,其持有的三張儲蓄存單的存款關系是真實的。但根據本院查明的事實,李建華持有的三張儲蓄存單的帳號與2002年6月10日三張取款憑條電腦打印部分的帳號完全一致,這足以說明三張儲蓄存單所記載的存款與2002年6月10日支取的三筆存款是同樣的三筆款項,三張儲蓄存單上的存款已于2002年6月10日支取。李建華主張三張取款憑條的打印部分是在其簽名確認后打印上去的,但李建華并未提供證據證實,且李建華當時并未對此提出異議,應視為其認可取款憑條上的內容。此外,在帳號為6358826221900010010的一本通存折前三筆存款項下也寫明“2002、6、10到510501130009541取銷” “2002、6、10到510501130009558取銷” “2002、6、10到510501130009566取銷”字樣,結合2002年6月10日的三張取款憑條,同樣說明李建華持有的三張儲蓄存單上的存款已于2002年6月10日支取,李建華認為帳號為6358826221900010010的一本通存折上的前三筆存款手寫部分是鹽步農行收回存折后補寫的,但其也未提供證據證實,故對其主張本院不予支持。據此,原審法院認定鹽步農行與李建華之間不存在(粵)72000383566、(粵) 72000383567、(粵)72000383568三張儲蓄存單上所記載的存款關系是正確的,本院予以維持。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00元,由上訴人李建華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黃 烈 生
代理審判員 周 珊
代理審判員 錢 偉
二○○四年九月十六日
書 記 員 許 義 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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