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啟松故意殺人案


重慶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07）渝二中刑一初字第14號
公訴機關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
被告人萬啟松,男,1975年1月13日出生于重慶市開縣,漢族，初中文化程度,住(略)。因涉嫌犯故意殺人罪，于2006年7月13日被萬州區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8月17日被依法執行逮捕，現押于萬州區看守所。
辯護人張道榮，重慶法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以渝檢二院刑訴（2007）18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萬啟松犯故意殺人罪于2007年1月29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7年3月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指派代理檢察員唐國政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萬啟松及其辯護人張道榮均到庭參加訴訟。2007年3月12日經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建議，本院決定對本案延期審理，2007年3月22日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建議，本院決定對本案恢復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指控：2004年臘月初二（2005年1月11日）下午2時許，本案被害人劉發奎（男，時年33歲）利用被告人萬啟松之妻付云祥上山修水管無人之機，欲與其發生兩性關系，在持刀對付云祥砍傷并將其打昏的情形下將其強奸。后被告人萬啟松得知此事后，為報復，準備一把殺羊雙刃刀隨身攜帶，2005年2月5日下午4時許，當萬在開縣天鵝池埡口發現正乘“摩的”回家的劉發奎時，便以打招呼的方式接近劉，然后左手抓住劉的衣領，右手持刀捅劉，致其倒地后，用手卡住其脖子，直致其死亡，后將尸體推下公路旁的堡坎下后逃離，次日晚9時許，萬又返回現場，將劉的尸體扛至唐朝水庫引水洞洞口處，用石頭砸其眼睛。并將尸體拖入洞內，對尸體和作案工具等進行焚燒，又將作案工具丟入唐朝水庫中后逃離現場。就上訴指控，公訴機關當庭宣讀和出示了被告人的供述，證人證言，尸檢報告，現場勘查筆錄和照片，抓獲經過等證據。認為被告人萬啟松的行為構成故意殺人罪，提請依法判處。
被告人萬啟松對起訴書指控事實和罪名均無異議，沒有提出辯護意見。
辯護人張道榮提出被告人萬啟松是義憤殺人，被害人有重大過錯，請求對其從輕處罰。并當庭出示了文傳軍、劉發秀、盧光元、廖思健、李光偉、趙丕英的證言和刑事判決書等證據。
經審理查明，2005年2月1日（2004年臘月二十二）被告人萬啟松放工回家聽說其妻子付云祥在臘月初二上山修水管時，劉發奎（本案被害人，男，時年33歲）欲與其妻發生兩性關系，劉在持刀對付云祥砍傷并將付打昏的情形下將付強奸。為了報復，被告人萬啟松準備一把殺羊雙刃刀隨身攜帶。2005年2月5日下午4時許，萬啟松途經開縣天鵝池埡口時，發現正乘“摩的”回家的劉發奎，便以打招呼的方式接近劉，然后左手抓住劉的衣領，右手持刀捅劉，致其倒地后，用手卡住其脖子直致其死亡，后將劉的尸體推下公路旁的堡坎下逃離。次日晚9時許，萬啟松又返回現場，將劉的尸體扛至唐朝水庫引水洞洞口處，用石頭砸其眼睛，并將尸體拖入洞內，對尸體和部分作案工具進行焚燒，將作案所用刀具丟入唐朝水庫中。2006年7月7日被告人萬啟松在貴陽火車站被抓獲。
上述事實有經過庭審舉證、質證的下列證據證實：
1、證人付云祥（被告人之妻）的證言，證實2004年臘月初二獨自上山弄自家的水管時與劉發奎相遇，被劉威脅并用菜刀砍傷腰部，將其打昏后強奸，后將此事告訴了姐姐萬啟平和婆母趙丕英，臘月二十二丈夫萬啟松回家婆母將此事告訴了萬啟松，第二天與丈夫就一起去找當律師的大姥，她要我們通過法律渠道來解決，還勸萬要冷靜。萬過后就整天悶悶不樂，也不大說話了。
2、證人趙丕英（被告人之母）的證言，證實2004年臘月初八晚上家里接到一名男子打給她兒媳付云祥的電話，她在分機里聽到那個男子找她兒媳要錢，她上樓問是哪個的電話，兒媳就哭著說是劉發奎，然后就將臘月初二上山弄水管，被劉發奎欺負持刀砍傷腰部和腳桿的事對她講了，劉還威脅說不準報案，否則就要把付的女兒弄去賣了，她還看到兒媳腰背部有一條10CM左右長的刀傷，腳桿全是青的。臘月二十二她就將此事告訴了從煤廠放工回家的兒子萬啟松，從那以后萬的心情就不好了，很少說話。臘月二十七下午6點多鐘兒子萬啟松匆忙回家，她見其神色慌張就問：“你是不是把劉發奎怎么了？”萬說：“我把他解決了，刀丟在水庫里了。”
3、證人付英蘭的證言，證實2005年臘月二十五，侄女付云祥和他丈夫萬啟松來找她，問強奸罪要判幾年，侄女就說村上的一個單身漢在其上山弄水管的時候，將其砍傷并強奸了，想報案又怕報復，一直不敢報案。她還看見付云祥的后腰有一3－4寸的一道口子，付說是那個單身漢用刀砍傷的。付還說過后那個單身漢打電話找她要錢說不給就要弄死她全家，就將整個經過給婆母和姐姐說了的。她聽后就叫付云祥、萬啟松去報案，還勸說千萬不要亂來，要相信法律。
4、證人萬啟平（被告人之姐）的證言，證實2004年臘月初三早上，付云祥到她家說，昨天上山弄水管時被劉發奎強奸了，劉還把付身上打傷了。她看到付腿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腰背部還有一道約10CM的傷口。
5、證人何大光的證言，證實劉發奎去年臘月的一天到他家打電話以及后來趙丕英來問過是誰那天在他家打電話的情況。
6、刑事科學技術鑒定書，證實付云祥腰部第二、三腰椎右側2CM有一5.9斜弧形皮膚瘢痕，其損傷程度屬輕微傷范疇。
7、證人文詩金，何云江，何云龍的證言，證實2005年2月12日，一起到大碑山上看雪，在山口處的路邊發現一個洞，就進去看，走到洞的中間，有人被腳下的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用電筒照后確認是一個死人，第二天又再次到洞里核實是被人殺死后燒了的，就回家告訴了文詩金的父親文良柱，文良柱向高梁派出所報了案。
8、證人文良柱的證言，證實2005年2月12日，他兒子文詩金和幾個同學一起到老家的山上耍雪，回來就說山上洞里有個死人，他向其他幾個娃兒核實后，就向高梁派出所報了案，并保護現場至警察到來。
9、證人晉啟英的證言，證實2005年正月初六聽說本村的劉發奎被人殺了，就從娘家趕回來坐夜。初八上午萬啟松的媽趙丕英告訴她說劉發奎是萬啟松殺的，還說臘月初二付云祥上山弄水管，劉發奎想去強奸付，沒得逞，還被劉打了一頓。
10、證人何云的證言，證實正月十一路過趙丕英家地壩，聽到趙在哭，就去安慰趙，趙就將她兒子萬啟松殺劉發奎的事講給他聽，趙說：臘月初二付云祥上山弄水管，被劉發奎跟蹤，企圖強奸付，付不干，劉用刀把付的背砍了一刀，腳桿也是遭刀背砍青完了的，還威脅付不準報案。付怕萬啟松去報復劉發奎，沒讓萬知道，就告訴了趙，直到臘月二十幾萬啟松回家才曉得。臘月二十七早上5－6點鐘，萬家斤（萬啟松的父親）看見劉發奎朝萬縣方向走，下午萬啟松就到埡口等劉發奎，看見劉發奎坐摩的回來，就喊摩的停下，萬喊了聲“劉發奎”，劉見萬氣勢洶洶的，就說對不起，下次改。萬把劉拖下摩的就打，打死后把劉尸體弄到埡口洞子藏起后回家，將殺劉發奎的過程給趙講了后就離家出走了。
11、證人黎遠之（被害人之母）的證言，證實經過對尸體的辨認，確認死者是劉發奎。還證實臘月初幾的一天，萬啟松的媽對她大兒媳晉啟英講，劉發奎在付云祥上山弄水管時，想強奸付，把付的背砍傷了。劉發奎和萬啟松有仇，就是因為付云祥引起的。
12、證人梁明海證言，證實劉發奎作風不好，手腳不干凈，劉的母親黎遠之說，萬啟松揚言要整死劉發奎，是因為付云祥的事。
13、證人萬文洪（摩的司機）的證言，證實 2005年2月5日下午在永平廠魏長江的門市前搭一到天鵝池去的二十七、八歲的男青年，離天鵝池還有30－40米的地方，公路邊站了個人，提了一塑料袋，經過那人時，那人朝搭車的人說，把東西帶回去，他以為時熟人就停了車，剛停下車，那人就撲上來打坐摩托車的人，打的人說“你太歹毒了”，坐摩的的人說“算我給你說對不起”，看見打的那人手上拿了把5－6寸長的雙刃刀，坐車的人頸部有血直往外冒，自己見勢不對就趕忙離開了。
14、證人魏長江證言，證實萬文洪在臘月二十幾在他門市前搭了一名去天鵝池的男青年，車費講成14元。
15、辨認筆錄及照片，2005年2月22日經目擊證人萬文洪對15張照片進行辨認，指出14號照片就是2005年2月5日在天鵝池對乘坐他摩的的人行兇的那人。14號照片即為萬啟松。
16、抓獲經過，證實2006年7月7日貴陽火車站民警朱遠芳，盧永忠在候車大廳見一形跡可疑的男子，詢問得知其真實名字為萬啟松，經網上核實萬啟松為2005年2月5日殺人后在逃的網上追逃罪犯，即將其抓獲。
17、被告人萬啟松供述稱，2005年2月初回家過年，知道本村的劉發奎強奸了他老婆付云祥，還將付背部砍傷，又找付敲詐錢的事后，就帶了把殺羊刀在身上。2月5日下午在天鵝池埡口見劉發奎坐摩的回來，借口喊劉幫他帶點東西回家而接近劉，摩托車一停下，他就上前左手抓住劉的衣領將劉拖下摩托車，劉對他說對不起，他右手用塑料袋里裝的刀朝劉的下身捅，見沒有反應，后捅其頭部，見太陽穴處出了很多血，人就倒地了，然后卡其脖子，將劉推下公路邊的堡坎下。回家對母親說已把劉發奎解決了。怕事情暴露，第二天晚上到現場將劉的尸體用編織袋裝起扛到唐朝水庫引水洞，因劉的眼睛睜著，就用石頭砸劉的眼睛直到砸出漿，又找來枯草和編織袋一起放在劉的尸體上引燃焚燒，后將作案用的刀丟進唐朝水庫里。
18、現場勘驗筆錄及現場示意圖，證實2005年2月13日在萬州區高梁鎮小坪村4組萬開路26KM處，小地名天鵝池埡口的唐朝水庫引水洞內地上有一男尸，眼睛被挖，尸體被焚。
19、劉發奎死亡原因鑒定書及尸檢照片，尸檢表明：劉發奎左耳缺失，創面平整，創緣整齊，創面有出血；左眼內容物缺失，眶周皮膚缺損，邊緣整齊，創面有出血；左面部近下頜處有一烈創，大小為3.2×1.4CM，深4.5CM,創口哆開，上方軟組織暴露。右側頭部毛發被燒焦，缺失，右側頭部，右面部，頸部，右耳被燒灼，輕度炭化；左側胸腹部，右上臂前側皮膚呈焦炭狀，皮膚及軟組織爆裂，整個胸、腹、背部及右前臂、左上臂前側、右大腿、右腹股溝部位被燒灼，均成黑色。肋骨、四肢長骨未捫及骨折。結論：1、左耳缺失，左眼內容物缺失，左面部近下頜處的損傷，應均為生前形成，其作案工具應屬帶U面的鐵質類銳器。2、身體大面積燒傷并發生炭化和皮膚軟組織爆裂現象，但支氣管內未見炭塵、粉末，分析推斷應屬死后焚尸。3、死亡原因是由于身前前頸部遭受鈍器外力作用，造成機械性窒息所致。
20、逮捕證、立案決定書，證明本案偵查程序合法。
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對上述證據均無異議。該證據收集程序合法，證明的內容與本案事實相關聯且客觀、真實，證據之間能互相印證，足以證明被告人萬啟松報復殺死劉發奎后焚尸的事實，本院對上述證據及其證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辯護人當庭出示了證人文傳軍、劉發秀、盧光元、廖思健、李光偉、趙丕英的證言和刑事判決書，證實的內容均為劉發奎生前愛偷摸，手腳不干凈，還經常欺負本村組的婦女，以及曾因盜竊罪于1990年被重慶市開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的事實。公訴人認為辯護人當庭出示的上述證據證明的內容與本案指控事實無關。本院認為辯護人所出示的證據與本案事實不具關聯性，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被告人萬啟松為了報復而殺死他人的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定，構成故意殺人罪。公訴機關指控的事實和罪名成立，本院予以確認。鑒于被告人萬啟松之妻付云祥陳述被劉發奎砍傷并強奸的事實，且曾將該情況告之趙丕英、萬啟平、付英蘭等人，與付云祥所受損傷的鑒定相吻合，結合摩的司機萬文洪亦證實案發當時劉發奎曾對被告人萬啟松說“對不起”等證據綜合分析，本案系因被害人的過錯而引發。被告人的辯護人提出被害人有過錯的辯護意見成立，本院予以采納。鑒于本案的起因以及被告人認罪態度較好等情節，本院酌情對被告人萬啟松從輕處罰。根據被告人的犯罪性質、情節和造成的社會危害后果，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五十七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
被告人萬啟松犯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收到判決書第二天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直接向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兩份。

審 判 長 程永斌
代理審判員 薛 梅
代理審判員 陳榮萍
二00七 年 三 月 二十六 日
書 記 員 杜 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