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辛集市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3）辛民初字第8—065號

　　原告王恒立，男，1968年10月29日出生，漢族，辛集市位伯鎮東四村人，現住本村，務農。

　　委托代理人趙誠，辛集市新雨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王恒章，男，1971年7月9日出生，漢族，辛集市位伯鎮東四村人，現住本村，務農。

　　委托代理人田藏杰，辛集市海洲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王恒立為與被告王恒章財產所有權糾紛一案，于2003年4月14日向本院起訴，本院于當日受理后，依法由審判員孟凡皓獨任審判，2003年4月30日因當地出現非典型性肺炎疫情中止訴訟，2003年6月18日恢復審理，于2003年7月21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王恒立及其委托代理人趙誠、被告王恒章及其委托代理人田藏杰均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王恒立訴稱，原告王恒立與被告王恒章是兄弟關系。1999年1月18日分家后，被告與另一兄弟交換取得了原父母的老院，原告支付了5000元取得了與自己房產相鄰的西院房產的所有權，被告一直在此院居住拒不搬遷。要求確認該爭議房產所有權歸原告所有，依法判令被告從該房產內遷出，并要求被告承擔原告律師代理費。

　　被告王恒章辯稱，按分家協議，我分得了中間房產，分家協議上“原告出5660元，三弟出5660元，讓我出去買空宅基”的內容，是附條件的協議，如他二人按時給我錢，我就搬出去，如他二人不給我錢，協議的有關條款就不生效，應按原協議每人分一處房產。原告向誰支付了5000元錢，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中間房產是我的，沒有向我支付就無效。

　　經開庭審理，原、被告對下列事實陳述一致，本院予以確認：王敬欣、李彩玉夫婦有三個兒子，長子原告王恒立，次子被告王恒章和三子王恒奇，1999年1月 18日分家，并立下分家協議。現被告王恒章居住于雙方訴爭的中間房產，該房產位于辛集市位伯鎮東四村，四至為南至道、北至王順德、東至王恒立、西至王敬舍。

　　在確認事實的基礎上，根據原、被告的訴、辯意見，征得雙方當事人的同意，庭審中確定爭議焦點問題如下：一、誰擁有中間房屋的所有權，被告王恒章與王恒奇是否有換房的行為；二、2003年春天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所立騰房協議的內容；三、被告王恒章是否應負擔原告律師費，數額多少。

　　針對原、被告雙方對所爭議問題的陳述和舉證綜合評判如下：

　　一、關于“誰擁有中間房屋的所有權，被告王恒章與王恒奇是否有換房的行為”。

　　原告王恒立稱，我擁有中間房產的所有權，且被告王恒章與王恒奇換了房。

　　原告王恒立為證明自己的主張提交了如下證據：

　　證據一、1999年1月18日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簽名的分家協議書，內容為“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兄弟三人協議，東邊住處歸王恒立，王恒章拿球分到空莊基，王恒奇分到西邊房產，兄弟三人各拿5660元共計17000元給王恒章。中間房產莊基作價5000元，誰要誰拿錢”。用以證明兄弟三人均同意將被告現住的中間房產以5000元出賣，誰買誰拿錢；

　　證據二、1999年1月19日王敬欣、王恒立所立協議書，內容為“王敬欣莊基一塊，長30米、寬10米，南至道、北至王順德、東至王恒立、西至王敬舍，自愿以5000元轉讓給王恒立”。用以證明原告王恒立于1999年1月19日協議買得中間房產，取得了該爭議房產的所有權；

　　證據三、王敬欣宅基使用證。用以證明原告王恒立已從其父母處取得該證，取得了該爭議房產的所有權；

　　證據四、王恒立宅基使用證。用以證明該爭議房產院落的前半部分宅基地使用權歸原告王恒立所有；

　　證據五、加蓋辛集市位伯鎮東四村村民委員會公章的2003年7月19日東四村村委會證明，內容為“王敬欣轉讓給王恒立房產，經過村委會同意”。用以證明雙方轉讓房產經過了本村村委會同意；

　　證據六、2003年6月17日原告代理人對證人王恒奇的調查筆錄，內容為“1999年分家后，協議將中間房產即現在王恒章所住的房產以5000元賣掉，分家第二天王恒立交給父母5000元買了這處房產，王恒章通過舅舅李登仁協商和我交換，由我在外蓋房，王恒章則取得西院，我當時就同意了，因分家協議說分到舊房的各給在外蓋房的5660元，王恒章當時給了我1000元，答應余款以后再給。我2002年下半年蓋好房后搬出去居住，已為王恒章騰出了西院”。用以證明：1、分家時協議中間房產作價5000元，誰出錢賣給誰；2、分家第二天原告給其父母5000元買了中間房產即所爭議的房產；3、被告沒有分到現住的房產，其分得空宅基，后和王恒奇交換換得西院，應當于王恒奇在外蓋好房為其騰出西院后搬出此中間房產；

　　證據七、2003年6月18日原告代理人對證人李彩玉的調查筆錄，內容為“1999年給三個兒子分了家，中間房產誰也不愿意要，三人協議以5000元價格賣掉，第二天，恒立就給我5000元并立下協議買了中間房產。王恒奇分到西院，王恒章分到在外蓋房，第二天提出和王恒奇交換，恒奇同意，先在西院住著，等外邊蓋好了給恒章騰出來。今年春天，恒奇在外蓋好房搬走了，恒立要恒章搬到西院去，恒章不搬。”用以證明：1、分家時協議約定中間房產作價5000元，誰出錢賣給誰；2、分家第二天原告給其父母5000元買了中間房產即所爭議的房產，取得該房產的所有權；3、被告應住西院，恒奇在外建好房為被告騰出西院后，被告理應遷出中間房產；4、2003年春天，原被告因騰房發生糾紛；

　　證據八、2003年6月18日原告代理人對證人王敬彬的調查筆錄，內容為“1999年1月王敬彬和王敬設以及本案原、被告的父母主持下為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兄弟三人分家，王恒立分到原住的東院，王恒奇分到西院，王恒章分到在外蓋房，第二天提出和王恒奇交換，恒奇同意，先在西院住著，等外邊蓋好了給恒章騰出來。中間房產誰也不愿意要，三人協議以5000元價格賣掉，第二天，恒立就給其父母5000元并立下協議買了中間房產。今年春天，恒奇在外蓋好房搬走了，恒立要恒章搬到西院去，恒章不搬，經調解，曾與恒章達成騰房協議，但后來恒章反悔不搬了。”用以證明：1、分家第二天原告給其父母5000元買了中間房產；2、被告和王恒奇換了房，應住西院，恒奇在外建好房為被告騰出西院后，被告理應遷出中間房產；3、2003年春天，原被告因騰房發生糾紛，被告曾答應遷出，但后又反悔；

　　證據九、2003年6月18日原告代理人對證人王敬設的調查筆錄，內容為“1999年1月王敬設和王敬彬以及本案原、被告的父母主持下為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兄弟三人分家，王恒立分到原住的東院，王恒奇分到西院，王恒章分到在外蓋房，第二天提出和王恒奇交換，恒奇同意，先在西院住著，等外邊蓋好了給恒章騰出來。中間房產誰也不愿意要，三人協議以5000元價格賣掉，第二天，恒立就給其父母5000元并立下協議買了中間房產。今年春天，恒奇在外蓋好房搬走了，恒立要恒章搬到西院去，恒章不搬，經調解，曾與恒章達成騰房協議，但后來恒章反悔不搬了。”用以證明：1、分家第二天原告給其父母5000元買了中間房產；2、被告和王恒奇換了房，應住西院，恒奇在外建好房為被告騰出西院后，被告理應遷出中間房產；3、2003年春天，原被告因騰房發生糾紛，被告曾答應遷出，但后又反悔。

　　經原告申請，本院準許，證人王敬彬、王敬設、李彩玉、王恒奇出庭作證，接受了雙方當事人及其委托代理人的質詢，證人王敬彬、王敬設是原告王恒立和被告王恒章的親叔叔，證人李彩玉是原告王恒立和被告王恒章的母親，證人王恒奇是原告王恒立和被告王恒章的親弟弟，四證人當庭作證的證言內容與上述調查筆錄中的證言內容一致。

　　被告王恒章稱，我分家分得了中間房產，未與王恒奇換房。

　　被告王恒章為證明其主張提交了如下證據：

　　證據一、1999年1月18日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簽名的分家協議書，內容為“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兄弟三人協議，東邊住處歸王恒立，王恒章拿球分到空莊基，王恒奇分到西邊房產，兄弟三人各拿5660元給王恒章。中間房產莊基作價5000元，誰要誰拿錢”。用以證明：王恒立、王恒奇每人各給王恒章 5660元錢，才能在外要宅基蓋房，否則王恒章還得在中間房產居住，并沒有形成對王恒立的侵權。

　　被告對原告所提交的證據質證稱，原告證據一即分家協議是附條件的協議，即恒立、恒奇各給恒章5660元，恒章搬走，房才能賣，恒立、恒奇至今未給恒章錢，所以分家協議無效；原告證據二名稱是買房協議，但其內容為買宅基協議，是非法買賣土地，是無效的；原告證據三、四已被分家協議否認，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原告證據五是單位出具證明，沒有負責人簽名，不符合法定形式要件，不能作為證據使用；原告證據六至九中，證人王恒奇稱賣中間房產時他在場，但其他證人并未提到他在場，因此其證言不可信，證人王敬設、王敬彬證明分家協議部分條款改變了，但其只是聽李彩玉說，因此其證言無效，證人李彩玉得了原告王恒立5000元錢，受經濟利益驅使，其證言也不可信；另外根據公平原則，被告王恒章應有房子住，否則不利于社會穩定。

　　原告王恒立答復稱，被告稱分家協議是附條件的協議沒有任何證據；1999年1月18日原告王恒立、被告王恒章與王恒奇三兄弟的分家協議上明確約定，“中間房產作價5000元，誰要誰拿錢”，按合同法規定構成了一個明確的要約，三兄弟可在合理的期限內承諾；1999年1月19日原告王恒立承諾出資5000元購買此房，并與其父母達成買賣協議，同日交接了現金和宅基證，已實際履行；證據二的內容雖為“甲方莊基一塊”，但綜合證據一中約定的“中間房產莊基一塊”，應理解其為“房產”的筆誤；被告王恒章1999年1月18日分家分得空宅基，當即和三弟王恒奇交換取得了西院房產，今年春天王恒奇在外建房后搬出，為王恒章騰出了西院，被告王恒章不是沒有房住。

　　本院認為，原告證據一、被告證據一，是1999年1月18日原告王恒立、被告王恒章與王恒奇三兄弟分家時所立的同一份分家協議，三兄弟及其父母、見證人都簽名和按手印，協議合法有效，其中約定，“中間房產作價5000元出售，誰出錢誰得”，能夠證明原告主張關于分家協議中約定“中間房產以5000元出售” 的事實；原告申請出庭作證的證人，均為原、被告的近親屬，與原、被告雙方的血緣關系是相同的，可排除因血緣關系近而偏向一方的可能，綜合其證言的內容，能夠證明關于分家時中間房產作價5000元出售的約定；原告證據二，雖有甲方“宅基一塊”的字樣，但結合證據一中關于“中間房產莊基作價5000元”的約定分析，可以看出雙方訂立此協議所追求的目的是買賣房屋，不能因其出現“宅基一塊”的字樣就認為是買賣宅基而否定其協議的效力；原告證據一、證據三、證據四及證據六至九的證人證言，綜合起來可以證明原告王恒立在1999年1月19日出資5000元購得中間房屋的事實；原告證據五為村民委員會出具證明，只有公章而無負責人簽名，不符合證據的法定形式要件，不能作為證據使用；原告申請出庭作證的證人在回答被告代理人提問時，明確回答已將中間房屋的價款5000元代替兄弟三人給王恒奇建房用；每個家庭成員對家庭共有財產都享有平等的權利，上列證據表明，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及其父母，在1999年1月18日協議將其共有財產中的中間房屋以5000元出售，所有的家庭成員包括被告王恒章都同意并在協議上簽字，出售后，價款也用于替財產原共有人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支付了其應負擔的王恒奇的建房款，可見中間房屋以5000元賣給王恒立，是全體家庭成員以協議方式對共有財產的處分；關于被告王恒章是否與王恒奇換房，原、被告說法不一，原告申請四證人出庭作證，其中，證人王敬彬、王敬設是事后聽李彩玉說的，證人王恒奇是換房的當事人，證人李彩玉在場，該二證人說法一致，均證明被告王恒章與王恒奇換房的事實，結合原告證據一中關于兄弟三人分家時，王恒奇分得西院、王恒章分得空宅基的情況，和王恒奇在外建房的客觀事實，原告主張的“被告王恒章分家后與王恒奇換房”的事實與常理相符，本院予以采信。綜上，本院認為，原告王恒立擁有中間房屋的所有權，被告王恒章和王恒奇交換后取得了西院房屋的所有權，包括王恒章在內的家庭成員對家庭共有財產處分的協議有效，且能夠履行，王恒章應當履行協議，從中間房屋中遷出，返還原告王恒立的房屋。

　　二、關于“2003年春天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所立騰房協議的內容”。被告稱，今年春天，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立有騰房協議，其內容為：以西院和該三兄弟之母在其他地方的一處房產給王恒章為交換條件，讓王恒章將中間房產給王恒立騰出。原告稱，曾達成此協議，但因王恒章反悔未果。被告為證明其主張未提交證據，但在原告申請的證人出庭，回答被告代理人發問時稱，2003年春天，王恒立三兄弟是曾達成一個騰房協議，內容為：因分家后，王恒奇在外要宅基建房，王恒立和王恒章、王恒奇各負擔5660元，其母已將中間房產所得的5000元替兄弟三人給王恒奇建房用，王恒章已付王恒奇1000元，本應再付3000 元，協議約定把西院和該三兄弟之母另一處房產給王恒章，王恒章從中間房產遷出，給付王恒奇1500元即清。但該協議因王恒章反悔而未履行，中人就把協議要回去銷毀了。本院認為，2003年春天，王恒立、王恒章、王恒奇曾達成的騰房協議，因一方反悔，中人已將協議銷毀，又沒有實際履行，審查該協議的內容已沒有實質意義，本案不作處理。

　　三、關于“被告王恒章是否應負擔原告律師費，數額多少”。原告稱，被告應負擔原告律師費500元。

　　原告為證明其主張提交了證據十、辛集市新雨律師事務所發票。內容為“王恒立民事代理費500元”，用以證明：原告的律師代理費為500元。

　　在庭審中，原告當庭撤回該項請求，不再要求由被告負擔律師費。本院認為，其撤回該請求并無不妥，應予準許。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五十七條、第一百一十一條、第一百一十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第85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原告王恒立擁有本案訴爭的中間房屋所有權，限被告王恒章在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遷出中間房屋。

　　案件受理費200元，其他訴訟費300元，由被告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河北省石家莊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 孟凡皓

　　二00三年八月二十日

　　書記員 何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