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4）滬二中民五（知）初字第139號

　　原告上海寶麗化工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浦東新區張江鄉楊家鎮1號。

　　法定代表人胡黃萬珠，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朱國祥，上海市豐澤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萬順漆業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青浦區華新鎮馬橋村。

　　法定代表人宗漢平，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汪旭東，南京知識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陳靜，南京知識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宜興市太華鎮乾元。

　　法定代表人宗漢平，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陳靜，南京知識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周敏健，上海市敏鑒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上海寶麗化工有限公司訴被告上海萬順漆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萬順公司）、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無錫長春滕公司）商標侵權、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本院于2004年5月31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4年9月3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的委托代理人朱國祥，被告上海萬順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宗漢平及其委托代理人陳靜，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宗漢平及其委托代理人陳靜、周敏健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訴稱：原告系“長春藤”注冊商標的被許可使用人，近年來其生產銷售的長春藤牌油漆在市場占有率中居第三位，在消費者中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曾先后獲得“上海市場十大民用涂料知名品牌”、“江蘇市場名優產品”稱號，并在北京被評為“優秀品牌”。2004年4月，原告發現在上海九星、恒大等市場上出現與原告生產銷售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紙盒裝潢極其相似的商品在批發出售，該商品是由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出品、被告上海萬順公司提供技術的。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原名為江蘇華豐漆業有限公司，2004年 4月5日更名為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為宗漢平，被告上海萬順公司法定代表人亦為宗漢平。

　　原告認為，兩被告在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紙盒上突出使用“長春藤漆業”字樣，該行為系將與他人注冊商標相同的文字作為企業字號在相同的產品上突出使用的行為，構成對“長春藤”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害。同時，該產品外包裝紙盒上附加的文字、圖案、色彩及排列組合與原告產品的外包裝紙盒裝潢極其近似，使一般購買者誤認為是原告的產品；且兩被告在未獲得ISO9001質量管理體系認證和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認證的情況下，在產品包裝上印有“通過 ISO9001：2000質量體系認證，通過 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認證”的字樣，是對認證標志的冒用，上述兩行為均構成對原告的不正當競爭。故原告請求法院判令：（1）兩被告立即停止侵犯原告商標專用權行為和不正當競爭行為，銷毀所有的侵權商品；（2）兩被告賠償原告經濟損失人民幣483，400元；（3）兩被告承擔原告的律師費、調查費 16，600元。

　　被告上海萬順公司辯稱：原告訴稱的侵權行為與其無關，其只是為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的油漆產品提供生產、配方等技術，并未實施原告所稱的商標侵權行為和不正當競爭行為，故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辯稱：1、被告從未生產過原告向法庭提供的多功能套裝漆；2、該公司自2004年4月5日起生產多功能套裝漆，該產品外包裝紙盒上使用的是“Kejia科嘉”注冊商標，至于印制的“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字樣，是對企業名稱的合法使用，并未侵犯原告的注冊商標專用權。3、被告產品的外包裝紙盒裝潢與原告產品的外包裝紙盒裝潢顯著不同，根本不可能造成消費者誤認。4、被告已獲得質量管理體系認證證書，并非冒用ISO9001認證標志； 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認證是由被告前身江蘇華豐漆業有限公司通過的，企業更名后現由被告公司使用，亦不存在冒用ISO14001認證標志的情況。 5、被告上海萬順公司僅為被告生產油漆提供配方等技術，并未參與被告的生產經營活動。故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經審理查明：

　　一、 2001年5月，原告經注冊商標專用權人信華企業有限公司許可使用“IVY”注冊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油漆、涂料。2003年10月，原告經注冊商標專用權人信華企業有限公司許可使用“長春藤”注冊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油漆、涂料。2004年5月，原告作為該兩注冊商標的被許可使用人，經信華企業有限公司授權，可在“IVY” 和“長春藤”兩注冊商標專用權受到侵害時直接以原告的名義向法院提起訴訟。

　　二、2001年，江蘇市場產品質量監督調查辦公室與江蘇經濟報社共同授予原告長春藤牌高級油漆、涂料“2001年江蘇市場名優產品”榮譽證書。同年2月，《滿意消費在北京》編委會授予IVY長春藤 “優秀品牌”稱號。同年11月，上海市化學建材行業協會和上海商情信息中心共同授予原告長春藤3633多功能套裝漆“上海市場十大民用涂料知名品牌”證書。2003年5月，中國施工企業管理協會與國家建筑材料測試中心共同授予原告IVY長春藤高級工程油漆涂料系列“中國建筑施工首選環保優質建材”榮譽證書。由上海商情信息中心主辦的《上海商情》刊登的2003年7月、8月、9月、10月、12月以及2004年3月涂料產品主要品牌市場份額分布，顯示長春藤品牌市場份額排列第三位。

　　三、2003年2月，原告訂制IVY長春藤多功能套裝漆紙盒，并于當月底向上海華德美居超市有限公司銷售該產品。原告的產品外包裝為長方體深藍底色紙盒，紙盒正面圖案排列主要分左右兩部分：左部中央為兩圓一方三桶油漆的立體圖案，圖案左上方印有黃色“耐黃變”字樣，圖案正下方分兩行以較小的字體印有“通過ISO9001：2000 國際質量體系認證”和網址；右部主要是四組由上至下排列的中英文文字，依次為“IVY”、“長春藤漆”、“Multipurpose LACQUER KIT”、“多功能套裝漆”。

　　2004年4月5日，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開始生產多功能套裝漆。該產品外包裝為長方體深藍底色紙盒，紙盒正面圖案排列主要分左右兩部分：左部中央為兩圓一方三桶油漆的立體圖案，圖案左上方有一醒目的發散狀黃色色塊，內有“新一代耐黃變”字樣，該色塊上方標有 “Kejia”及“科嘉”字樣，圖案正下方分三行以較小的字體印刷了“通過 ISO9001：2000國際質量體系認證”、“通過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認證”和網址；右部主要是四組由上至下排列的中英文文字，依次為 “Kejia”、“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Health paint”、“多功能套裝漆”，其中“無錫”與“有限公司”兩部分文字用黃色色帶予以覆蓋，在該組文字排列底部以較小的字體印刷了“上海萬順漆業有限公司提供技術”等字樣。

　　需要說明的是，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對原告向法院提供的侵權產品的真實性不予認可，并提供了該公司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原告稱其向法院提供的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的產品系通過購買取得，但未提供相應證據，故本院對原告提供的侵權產品證據不予采信。鑒于原告對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提供的多功能套裝漆的真實性予以認可，本院對該份證據予以采信。

　　四、被告上海萬順公司于2001年9月在上海設立，法定代表人為宗漢平。該公司為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生產的油漆提供技術配方。

　　五、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原名為江蘇華豐漆業有限公司，設立于1999年11月，2004年4月5日更名為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為宗漢平。江蘇華豐漆業有限公司于2002年12月經國家商標局核準取得“Kejia科嘉”注冊商標。同年12月，宜興太極化工實業公司與江蘇華豐漆業有限公司經北京國環聯合環境質量認證中心認證，獲得ISO14001認證證書。由于江蘇華豐漆業有限公司已變更為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Kejia科嘉”注冊商標證以及 ISO14001認證證書均正在辦理變更手續過程中。2004年3月，宜興太極化工實業公司、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與被告上海萬順公司共同經北京新世紀認證有限公司認證，獲得ISO9001質量管理體系認證證書。

　　上述事實由原告提供的國家商標局頒發的第1348027號商標注冊證書及相應的《商標使用許可合同備案通知書》，第3087895號商標注冊證書及相應的《商標使用許可合同備案通知書》，信華企業有限公司出具的授權書的公證文書，四份榮譽證書，六份《上海商情》中的統計圖表，No.04211226江蘇增值稅專用發票，No.05546384上海增值稅專用發票及相應的銷售清單，原告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盒，以及原告從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青浦分局檔案室調取的被告上海萬順公司的企業信息、從無錫市宜興工商局檔案室調取的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的企業信息等證據和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提供的該公司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盒，國家商標局頒發的第1973287號商標注冊證書，北京國環聯合環境質量認證中心簽發的編號為2002－11的ISO14001認證證書及該中心于2004年4月10日出具的證明，北京新世紀認證有限公司簽發的注冊號為 01604Q10432R0S的質量管理體系認證證書等證據以及證人鄭翠嬌的部分證詞，本院的談話筆錄，庭審筆錄等予以證實。

　　本院認為：

　　一、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將“長春滕”作為企業字號并在其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上突出使用的行為，易造成相關公眾混淆，侵犯了“長春藤”注冊商標專用權。

　　原告為“長春藤”注冊商標的被許可人，經商標注冊人的特別授權取得了單獨起訴的權利。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在其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上標注了“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的企業全稱，但以黃色色帶將其中的“無錫”與“有限公司”字樣予以覆蓋，使“長春滕漆業”五個黃色漢字在深藍色底色的襯托下顯得尤為顯著，不僅突出使用“長春滕”企業字號，且突出與原告相同行業的“漆業”字樣，以購買者的一般注意力為標準，足以對商品的來源產生混淆，并會產生原、被告之間存在特定聯系的誤認或誤解。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在2004年4月5日變更原企業名稱時，將與“長春藤”注冊商標極其近似的文字“長春滕”作為字號予以登記，這一行為不僅違反了一般商業習慣，而且造成相關公眾對商品來源以及不同經營者之間具有關聯關系的混淆，可以推定其具有主觀故意。《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一）項規定，將與他人注冊商標相同或者近似的文字作為企業的字號在相同或者類似商品上突出使用，容易使相關公眾產生誤認的，屬于侵犯他人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將與“長春藤”注冊商標極其近似的文字“長春滕”作為企業字號并在產品外包裝上突出使用的行為，造成相關公眾的混淆，已構成對“長春藤”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害。

　　二、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裝潢與原告IVY長春藤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裝潢相近似，足以造成購買者的誤認，構成對原告的不正當競爭。

　　知名商品是指在市場上具有一定知名度，并為相關大眾所知悉的商品。原告生產的IVY長春藤漆在江蘇、上海、北京等地及行業中多次被評為名優產品，并有資料顯示 IVY長春藤漆的市場占有率較高，故可以隙ㄔ?嬪??IVY長春藤漆為知名商品。

　　知名商品的特有裝潢是指該商品裝潢非為相關商品所通用，并具有顯著的區別性特征。原告IVY長春藤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紙盒的右部上方印有白色的“IVY” 和“長春藤漆”字樣，該兩行字體在深藍色底色的襯托下十分顯著，不僅使購買者一目了然，而且能明顯區別與其他品牌的同類產品；該外包裝紙盒的左部中央還印刷有兩圓一方三桶油漆的立體圖案，將該包裝內的油漆實物以圖片的形式在包裝外部加以展現，有其獨特性。據此可以認定原告IVY長春藤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紙盒的裝潢為知名商品特有的裝潢。

　　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辯稱該公司產品的裝潢與原告產品的裝潢顯著不同。經比對，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的多功能套裝漆外包裝紙盒裝潢與原告IVY長春藤多功能套裝漆外包裝紙盒裝潢的主體均分為左右兩部分，左部中央均為兩圓一方三桶油漆的立體圖案，右部均為四組由上至下排列的中英文文字，裝潢底色均為深藍色。兩者的區別在于“Kejia”、“長春滕漆業”、“Health paint”等文字與“IVY”、“長春藤漆”、“Multipurpose LACQUER KIT”等文字的不同，兩者在整體的圖案、色彩、字體設計及其排列組合和整體印象方面近似，一般購買者施以普通注意力會發生誤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規定，擅自使用知名商品特有的名稱、包裝、裝潢，或者使用與知名商品近似的名稱、包裝、裝潢，造成和他人的知名商品相混淆，使購買者誤認為是該知名商品的行為，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因此，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的行為已侵犯了原告享有的知名商品特有裝潢專用權，構成對原告的不正當競爭。

　　三、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未冒用ISO9001和ISO14001認證標志。

　　原告對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向法庭提供的 ISO9001質量管理體系認證證書以及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認證證書的真實性不持異議，但認為在這兩份認證證書上，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的名稱均位于宜興市太極化工實業公司之后的括號內，根據行業常規做法一份認證證書對應一個認證單位，所以只有宜興太極化工實業公司才是兩份證書的持證人，位于括號內的企業是外加工企業，并非持證人。本院認為，在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已向法庭提供了相關的認證證書并得到原告確認后，原告對其主張負有舉證責任。現原告未提供相關證據進行印證，不能認定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在其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紙盒上印刷“通過ISO9001：2000國際質量體系認證”、“通過 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認證”是冒用ISO9001和ISO14001認證標志的行為。故對于原告的上述意見，本院不予采信。

　　四、被告上海萬順公司與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未共同實施商標侵權與不正當競爭行為。

　　原告認為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紙盒上明確印有“上海萬順漆業有限公司提供技術”的字樣，且兩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為同一人，據此可以認定被告上海萬順公司共同實施商標侵權與不正當競爭行為。本院認為，被告上海萬順公司提供技術與其是否與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共同實施侵權行為之間并無直接關聯關系，不能僅因為兩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為同一人就認定被告上海萬順公司共同實施了侵權行為。原告提供的證據尚不足以證明被告上海萬順公司與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共同實施了商標侵權與不正當競爭行為。故對于原告的訴稱意見，本院不予支持。

　　五、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應當承擔的民事責任。

　　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將與他人注冊商標相近似的文字注冊為企業字號并突出使用，造成相關公眾誤認，構成對“長春藤”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害。同時，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在產品外包裝紙盒上使用與原告知名商品特有裝潢相近似的裝潢，造成購買者誤認，亦構成對原告的不正當競爭。對此，被告無錫長春滕公司依法應當承擔停止侵權、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關于賠償數額，鑒于原告的實際損失及被告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均難以確定，本院依職權適用法定賠償確定賠償數額。本院在適用法定賠償時，將考慮被告實施侵權行為的性質、持續時間、后果、主觀過錯以及原告知名商品特有裝潢的聲譽、原告為制止侵權行為而產生的合理支出等因素綜合確定，該賠償數額中包括原告為制止侵權行為的合理支出。此外，原告要求判令被告銷毀所有侵權商品，因相關法律未明確規定侵權人應承擔此項民事責任，故本院對原告的此項訴訟請求不予支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七）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 （五）項、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一）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第二十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應停止侵犯“長春藤”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即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停止在其生產的多功能套裝漆的外包裝上突出使用“長春滕”企業字號；

　　二、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應停止對原告上海寶麗化工有限公司的不正當競爭行為，即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停止使用與IVY長春藤多功能套裝漆特有裝潢相近似的裝潢；

　　三、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上海寶麗化工有限公司經濟損失人民幣7萬元；

　　四、原告上海寶麗化工有限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不予支持。

　　本案的案件受理費人民幣10，010元，由原告上海寶麗化工有限公司負擔人民幣4，304.30元，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負擔人民幣5，705.70 元。本案訴訟保全費人民幣3，020元，由原告上海寶麗化工有限公司負擔人民幣1，298.60元，被告無錫長春滕漆業有限公司負擔人民幣 1，721.40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芮文彪

　　代理審判員 何 淵

　　代理審判員 陸 萍

　　二○○四年九月二十四日

　　書 記 員 黃 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