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行 政 判 決 書

　　（2003）一中行初字第27號

　　原告天津開發區利德醫用設備有限公司清算小組，住所地天津開發區洞庭路金橋商苑36號。

　　法定代表人王景毅，組長。

　　委托代理人楊慶云，北京市中咨律師事務所專利代理人。

　　委托代理人趙元果，北京市中咨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薊門橋西土城路6號。

　　法定代表人王景川，主任。

　　委托代理人張茂于，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審查員。

　　委托代理人聶春艷，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審查員。

　　第三人戴軍，男，漢族，1957年2月24日出生，住天津市河東區津塘路紅旗巷一條4－1－305.

　　委托代理人胡恩河，男，漢族，1939年1月16日出生，核工業理化工程研究院工作人員，住天津市河東區二號橋紅旗巷2條6號樓1棟104號。

　　委托代理人董同源，男，漢族，1941年3月3日出生，核工業專利法律事務所工作人員，住北京市西城區百萬莊未區32門4號。

　　原告天津開發區利德醫用設備有限公司清算小組（簡稱利德公司）不服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簡稱專利復審委員會）于2002年9月12日作出的第4455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簡稱第4455號決定），于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訴訟。本院于2003年1月8日受理本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按照法律有關規定通知第4455號決定的相對方戴軍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于2003年4月21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利德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王景毅、委托代理人楊慶云和趙元果，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的委托代理人張茂于、聶春艷，第三人戴軍的委托代理人胡恩河、董同源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專利復審委員會第4455號決定系就利德公司針對戴軍享有的專利號為93104424.3、名稱為“保健磁療熱療腳爐”的發明專利（下稱本專利）所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作出的。專利復審委員會在該決定中認定：

　　1、關于專利權人提交的證據P1－P3.

　　請求人請求專利復審委員會不予考慮專利權人于口審之后提交的證據P1－P3，對此，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第一，根據專利法實施細則和審查指南的有關規定，對專利權人提交證據沒有一個月的時間限制；第二，專利權人提交的證據P1－P3是針對請求人在口頭審理時提出的新的理由，即有關腳掌穴位的問題，專利權人在口審之前不可能就此問題提供證據材料。因此，對于請求人的這種請求不予支持。

　　2、關于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

　　對于本專利是否符合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的規定，請求人提出的具體理由包括：（1）本專利說明書中沒有磁熱管為“C字形”剖面的描述，只有“軸向開口”的描述，而且對“軸向開口”的大小、寬窄和長短以及開口是“局部”的還是“整體”、“貫通”的沒有描述，另外，說明書中也沒有公開磁熱管的大小和鐵心大小等結構參數；（2）本專利說明書中“脾經、膀胱經、胃經、腎經、肝經和膽經等6條重要經絡的分布和走向在人體腳掌上形成了許多重要的穴位”的描述是錯誤的，實際上只有腎經在人體腳掌上有一個涌泉穴，此外，腳掌上還有兩個經外奇穴――獨陰穴和里內庭穴；（3）本專利不能完成對腳掌穴位的熱刺激，說明書中沒有公開刺激強度。

　　對于上述理由（1），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雖然專利權人在其意見陳述書中曾提及“C字形”剖面磁熱管，而本專利權利要求書和說明書中并沒有“C字形”剖面的描述，但根據本專利說明書中記載的“磁熱管6為軸向開口的圓形鐵管”，可以容易地推斷出磁熱管的徑向剖面為“C字形”。對于“軸向開口”的大小、磁熱管的大小和鐵心大小等結構參數，本專利給出的是一種能夠產生磁場和磁熱的磁療熱療腳爐的技術方案，由于磁療和熱療原理本身是公知的，并且有關磁場的范圍和溫度的范圍也由許多的保健和治療裝置所公開，因此，按照本專利的技術方案，通過常規實驗滿足相關的磁場和溫度參數，并進而確定本專利的磁療熱療腳爐的相關結構參數，對于本領域的技術人員來說是容易的，也就是說，本領域的技術人員不需要創造性的勞動，就可以再現本專利的技術方案，實現其目的和預期效果。基于此，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上述理由（1）不能表明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的規定。

　　對于上述理由（2），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在專利權人提交的證據P1－P3中有多張腳掌穴位分布圖，比如證據P1中的圖4－7和證據P3中的圖4，這表明對于穴位的概念及其分布存在不同的理解，由于本專利所要求保護的磁療熱療腳爐是用于刺激腳掌上的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而不是只能通過某個具體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因此，對穴位的概念及其分布的不同理解，不會影響本專利的技術方案的實現，故上述理由（2）不能表明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的規定。

　　基于評述上述理由（1）的相同審理意見，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上述理由（3）也不能表明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的規定。

　　綜上所述，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請求人提出的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之規定的無效理由不能成立，決定維持本專利權有效。

　　原告利德公司不服該決定，向本院起訴稱：

　　一、被告采信未經原告質證的專利權人于口審后提交的證據P1-P3，是嚴重的違法行為。《審查指南》限定了當事人提交新證據的時限，《專利法實施細則》和《審查指南》亦均不允許被告在口審后受理并采用新證據，故被告采信專利權人口審后提交的3份新證據，程序違法。同時，被告對這3份未在口頭審理中進行質證的證據予以采信，違反了法律有關規定。

　　二、本專利是“一種專用于產生磁場和磁熱以剌激人體腳掌穴位的保健磁療熱療裝置”，但本專利說明書沒有公開所述的腳掌穴位是哪些穴位，因此，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雖然經絡圖、穴位是公知的，且已有國家標準，但對于一項發明來說，選用哪些穴位不是公知的，決定于發明內容。穴位與人體的組織、器官相對應，也就是與人體的保健和治療目的相對應。但本專利未公開穴位，也就沒有確立該專利的保健和治療目的。它所建立的技術方案只能是一個泛泛的能產生磁場和磁熱的，沒有針對性的，不能達到保健和治療目的的技術方案，因此，它不是一個剌激人體腳掌穴位的保健磁療熱療裝置。

　　三、本專利說明書中記載了“脾經、膀胱經、胃經、腎經、肝經和膽經等6條重要經絡的分布和走向在人體腳掌上形成了許多重要的穴位”的內容，但經原告查證，只有腎經在人體腳掌上有一個涌泉穴，另外有兩個不屬于上述經絡的十二經的穴位，即獨陰穴和里內庭穴。因此，本專利說明書的記載是錯誤的。

　　四、本專利說明書未公開刺激人體腳掌穴位的刺激強度。專利權人在口審時明確表示本專利的磁場和磁熱的刺激強度以CN20799972U專利公開的為準，沒有提出被告在決定中所說“按照本專利的技術方案，通過常規實驗滿足相關的磁場和溫度參數，并進而確定本專利的磁療熱療腳爐的相關結構參數”的主張；另一方面，這也證明了被告不同意第三人將CN2079972.U公開的刺激強度數據視為本專利的刺激強度數據，因此可以認定本專利未公開對穴位的磁場和磁熱的刺激強度，本專業技術領域的技術人員也就無法實施其技術方案。同時，專利復審委員會也沒有證據證明本專利的實施“對于本領域的技術人員來說是容易的”。

　　綜上，被告作出的第4455號決定存在認定事實錯誤，對本專利說明書明顯沒有作出清楚、完整說明的事實未予認定，且沒有正確適用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因此，請求法院判決撤銷第4455號決定，并判令被告重新作出宣告本專利無效的決定。

　　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辯稱：

　　一、通過轉送文件，原告對證據P1-P3已發表了書面意見，這也是質證的一種方式，《審查指南》只是規定了聽證原則，沒有要求所有證據都在口頭審理時當庭質證。

　　二、在專利權人提交的證據P1－P3中有多張腳掌穴位分布圖，這表明對于穴位的概念及其分布確實存在不同的理解，由于本專利所要求保護的磁療熱療腳爐是用于刺激腳掌上的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而不是只能通過某個具體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因此，對穴位的概念及其分布的不同理解，不會影響本專利技術方案的實現。

　　三、由于對于穴位的概念及其分布存在不同的理解，根據原告的證據尚不能確認說明書背景技術部分中關于穴位的描述有誤，進一步，即使說明書背景技術部分中的描述有誤，也不是專利權無效的理由。

　　四、本專利給出了一種能夠產生磁場和磁熱的磁療熱療腳爐的技術方案，由于磁療和熱療原理本身是公知的，并且有關磁場的范圍和溫度的范圍也由許多的保健和治療裝置所公開，因此，按照本專利的技術方案，通過常規實驗滿足相關的磁場和溫度參數，并進而確定本專利的磁療熱療腳爐的相關結構參數，對于本領域的技術人員來說是容易的，也就是說，本領域的技術人員不需要創造性的勞動，就可以再現本專利的技術方案，實現其目的和預期效果。因此，說明書中可以不公開包括刺激強度在內的有關參數。

　　綜上，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第4455號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理程序合法，原告的訴訟請求不能成立，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維持該決定。

　　第三人戴軍述稱：

　　一、本專利是一項產品發明，通過說明書和附圖，清楚完整地說明了其整體結構及各部件相互之間的連接關系，本領域的技術人員只要按照說明書及附圖的要求，完全可以再現本專利的技術方案，是完全符合專利法關于說明書充分公開的要求的。本專利要求保護的磁療熱療腳爐是用于刺激腳掌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效果的，而不是只能通過某個具體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的，因此，沒有必要具體指明選用哪些穴位。根據中醫的經絡原理和現代全息生物學理論，腳掌上有許多穴位和反射區，磁療熱療腳爐所產生的磁效應和熱效應作用到上述穴位和反射區，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這說明本專利是一項有針對性的、能達到保健和治療目的的、充分公開的技術方案。

　　二、本專利是一種能夠產生磁場和磁熱的磁療熱療腳爐的技術方案，由于磁療熱療原理是公知的，并且有關磁場強度的范圍和溫度的范圍也已由許多保健和治療裝置所公開，因此，按照本專利技術方案，通過常規實驗滿足相關的磁場和溫度參數，并進而確定本專利的磁療熱療腳爐的相關技術參數，對本領域的普通技術人員來說是很容易的，也就是說，本領域的技術人員不需要創造性勞動，就可以再現本專利的技術方案，實現其目的和預期效果。

　　三、對穴位的概念及其分布的不同理解，不會影響本專利技術方案的實施。只要腳掌上有穴位存在，就說明本專利就能夠確立保健和治療目的，就有針對性，由于本專利所要求保護的磁療熱療腳爐是用于刺激腳掌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而不是只能通過某個具體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技術效果，因此，對穴位的概念及其分布的不同理解，不會影響本專利技術方案的實施。

　　綜上所述，本專利并不存在公開不充分的缺陷，應當予以維持。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4455號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請法院予以維持。

　　本院經審理查明：

　　“保健磁療熱療腳爐”發明專利由戴軍于1993年4月17日向原國家專利局申請，于1998年3月4日被授權公告，專利號為93104424.3.本專利的授權權利要求為：

　　“1、一種專用于產生磁場和磁熱以刺激人體腳掌穴位的保健磁療熱療腳爐，由爐體和安裝在爐體內的永磁體組構成；本發明的特征在于所述爐體為長方形空盒，其底部后側帶有兩個用于調整后側高度以使爐體傾斜的腳輪，爐體頂面為導熱性能良好并用于踏腳的導熱板；所述永磁體組包括兩對永磁體，分別安裝固定在爐體內導熱板的兩端，同一對永磁體中的兩個永磁體分居于導熱板的前后兩側，其磁極方向與導熱板垂直且磁極方向互異；所述爐體內導熱板的中央安裝固定有軸向開口的圓管形鐵質磁熱管，其軸向開口與導熱板相切；所述磁熱管內安裝固定有由鐵芯和繞組構成的電磁芯棒，鐵芯為圓柱形，由普通碳鋼制成，其上開有軸向繞組槽，繞組即纏繞于繞組槽中并通過控制電路輸入脈沖電流。”

　　本專利說明書還記載了如下內容：“本發明的目的是獲得一種可產生磁場和磁熱以刺激人體腳掌穴位的裝置，以增強其刺激效果且使用方便”，“靜磁場、脈沖磁場和磁熱同時刺激腳掌穴位，可促進人體血脈流通，達到保健強身的目的”。

　　2000年7月5日，利德公司以本專利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二條有關新穎性、創造性和實用性的規定，且不符合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的規定為由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同時提交了4份對比文件和另外4份證據。利德公司提出的專利文件公開不充分的事實和理由為：本專利說明書和權利要求書中沒有磁熱管為“C字形”剖面的描述，本領域的技術人員根據申請文件得不出“C字形”剖面的結論。

　　專利復審委員會于2002年6月13日舉行了口頭審理。在口頭審理中，利德公司聲明放棄除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之外的無效理由，并同時提出了本專利說明書沒有公開人體腳掌穴位的新的事實和理由。此后，專利權人針對利德公司提出的本專利沒有公開腳掌穴位的新理由提交了以下證據材料：

　　證據P1：《生物全息診療法》，張穎清，1987年3月，山東大學出版社；

　　證據P2：《足部反射區健康法學習手冊》，杭雄文，1993年3月，江蘇科學技術出版社；

　　證據P3：《足部反射區按摩療法》，范士生，1992年10月，北京體育學院出版社。

　　專利復審委員會將上述證據P1-P3送達給利德公司，利德公司于2002年8月29日針對此3份證據提交了意見陳述書。

　　上述事實有本專利說明書、第4455號決定、無效宣告請求書、利德公司的意見陳述書以及當事人陳述等證據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

　　一、專利復審委員會采信專利權人提交的證據P1-P3是否違反法定程序。

　　《審查指南》規定了對請求人在提出無效宣告請求之日起一個月后提交的新證據不予考慮，而沒有對專利權人提供新證據的時間進行限定，因此，專利復審委員會可以根據案件情況決定是否準許專利權人于口頭審理后提供證據并予以考慮。根據審理查明的事實，本案原告在無效宣告請求的口頭審理過程中提出了新的公開不充分的事實和理由，即沒有公開人體腳掌穴位，按照公平原則，專利復審委員會應當給予專利權人提供相應的證據的機會。因此，專利復審委員會準許專利權人針對無效請求人的新的事實和理由在口頭審理后提供新證據，并予以考慮并未違反法律有關規定。

　　《審查指南》規定了專利復審委員會在審理無效宣告請求案時，應遵循聽證原則，即在作出審查決定之前，應當給予當事人針對審查決定所采用的理由、證據和認定的事實陳述意見的機會。但是《審查指南》并未要求對所有采納的證據都必須在口頭審理的過程中予以質證。本案中，專利復審委員會將專利權人于口頭審理后提供的證據P1-P3轉交給本案原告，本案原告亦針對該3份證據陳述了意見。因此，專利復審委員會在經過原告書面質證后，采信專利權人提交的證據P1-P3并無不當。原告所稱被告專利復審委員會未經質證即采納專利權人的證據違反法定程序的主張，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二、本專利說明書公開是否充分。

　　專利法第二十六條第三款規定，說明書應當對發明或者實用新型作出清楚、完整的說明，以所屬技術領域技術人員能夠實現為準。本案原告認為本專利說明書公開不充分的理由主要包括兩方面：一為本專利說明書未公開具體的腳掌穴位；二為本專利說明書未公開刺激人體腳掌穴位的刺激強度。

　　關于本專利說明書未公開具體的腳掌穴位的理由，本院認為，本專利公開的是一種用于產生磁場和磁熱以刺激人體腳掌穴位的保健治療裝置，是以該裝置的結構特征限定的技術方案。其發明目的是通過靜磁場、脈沖磁場和磁熱同時刺激腳掌穴位，以促進人體血脈流通。因此，本專利是通過具有特定結構的保健治療裝置來產生磁場和磁熱，以用于刺激腳掌穴位，實現其發明目的的。其保護的是一個裝置，而不是某個特定的人體腳掌穴位，也不是只能通過刺激腳掌某個具體穴位來實現其目的和效果。因此，只要人體腳掌存在穴位，本專利是否公開人體腳掌的具體穴位以及公開的穴位正確與否，均不影響本專利技術方案的實現。

　　關于本專利說明書未公開刺激人體腳掌穴位的刺激強度的理由，本院認為，由于磁療和磁熱原理是公知的，且本專利所公開的保健裝置是作用于人體的，因此，盡管本專利并未公開刺激腳掌穴位的刺激強度，對于所屬技術領域的技術人員來說，按照說明書記載的內容，考慮到人體的耐受能力，通過常規實驗，滿足相關的磁場和溫度參數，進而確定刺激強度，不需要創造性的勞動，就能夠再現本專利的技術方案，實現其發明目的。

　　綜上，專利復審委員會作出的第4455號決定程序合法，證據充分，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利德公司請求撤銷該決定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維持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第4455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

　　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原告天津開發區利德醫用設備有限公司清算小組負擔（已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可于本判決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提交上訴狀及其副本，并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1000元，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上訴期滿后7日內未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審 判 長 馬來客

　　代理審判員 姜 穎

　　代理審判員 蘇 杭

　　二 ○ ○ 三 年 五 月 二 十 日

　　書 記 員 董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