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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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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滬二中民四（商）終字第4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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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黑蘋果印刷廠。

投資人周文紅，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莊勤，該廠工作人員。

委托代理人張銳，該廠工作人員。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上海森木家具涂料廠。

法定代表人王玨，廠長。

委托代理人步振林，上海市白玉蘭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上海黑蘋果印刷廠因買賣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法院（2006）嘉民二（商）初字第1214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經審理查明：2004年起，雙方發生業務往來，由上訴人口頭向被上訴人購買粘袋膠、復膜膠、稀釋劑等產品。至2006年5月底，雙方共發生交易金額74 724.60元，上訴人累計付款56 261.60元，尚欠18 463元。因上訴人未支付價款，被上訴人催款不著，故訴請判令上訴人支付價款18 463元。

原審庭審中，對于案外人上海森木包裝材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森木包裝公司）開具給上訴人金額為12 900元的發票，上訴人表示已將價款支付給被上訴人，但未提供相關支付憑證。

原審認為：一、被上訴人是否有權持森木包裝公司開具給上訴人的發票向上訴人主張權利。對該發票所記載的貨物的出賣人是被上訴人還是森木包裝公司，應當由上訴人（即買受人）確認比較合理。第二次庭審中，上訴人對該發票沒有異議，并表示相應價款已支付被上訴人。據此，可予認定，發票雖然由森木包裝公司開具，但相應價款的結算上訴人還是同被上訴人結算，并非同森木包裝公司結算，即上訴人認可買賣相對方是被上訴人，上訴人也未主張與森木包裝公司發生業務，故基于上訴人的自認，該發票所記載的貨物的出賣人應當認定為被上訴人。且相應債權憑證包括送貨回單也由被上訴人掌握，故被上訴人有權向上訴人主張權利。但上訴人未提供相關的支付憑證，其應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二、雙方欠款金額的認定。上訴人對被上訴人提供的10份發票均無異議，累計也支付了56 261.60元，被上訴人提供的證據已具有高度蓋然性，故確認雙方之間交易總額為74 724.60元，上訴人尚欠18 463元。至于上訴人辯稱不排除用現金方式支付價款，則應當由上訴人提供付款憑證，現其未提供證據證明，也應當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三、上訴人在庭審中前后陳述不一致，有違誠實信用。第1次庭審中，上訴人確認與被上訴人僅發生了3 648元的業務，并且該款已支付被上訴人，并否認收到發票；而第2次庭審中其對付款金額56 261.60元及發票并無異議；對此，上訴人并未作出合理解釋，并且對與被上訴人之間的交易總額未作出明確表述，據此，對上訴人的辯稱不予采信。綜上，雙方口頭買賣合同成立，上訴人收貨后，理應支付相應價款，現其拖欠部分價款不付，顯屬無理，應承擔付款的民事責任。被上訴人訴請有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予以支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一百六十一條之規定，判決如下：上訴人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給付被上訴人價款18 463元。受理費748.52元，財產保全費204.63元，合計訴訟費953.15元，由上訴人負擔。

原審判決后，上訴人上海黑蘋果印刷廠提起上訴稱：被上訴人在原審過程中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完全采用倒推的方式，即開票總金額－通過銀行付款額＝欠款，也就是說否認了小額交易通過現金支付方式的存在；原審認可上述方式并認為現金支付必須應有證據證明，拿到發票還必須有證據證明付款事實，這不符合現實的交易習慣。綜上，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改判駁回被上訴人原審訴請。

被上訴人上海森木家具涂料廠辨稱：上訴人認為增值稅發票就是付款憑證的說法是錯誤的，要有付款依據。原審認定事實清楚，請求二審法院維持原判。

雙方當事人之間的爭議焦點為：上訴人是否有以現金方式支付貨款的事實存在？

本院經審理查明，原審查明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另查明：被上訴人分別于2004年10月29日、2005年10月9日、2005年12月12日開具金額為8464.80元、6368元、8053.60元發票給上訴人；上訴人分別于2005年3月10日、2006年1月18日、2006年4月13日開具金額為8464.80元、6368元、8053.60元支票給被上訴人。

二審審理中，上訴人確認被上訴人供貨金額為74 724.60元，但堅持認為除支票支付，其余均用現金支付完畢，沒有收條、收據等，也記不清何時、何地分幾次支付給誰、現金多少。

本院認為：雙方當事人買賣合同法律關系依法成立，一方履行交貨義務后，另一方應當履行付款義務。本案中，被上訴人作為出賣方，根據證據規則的規定應當負擔證明供貨事實的舉證責任，被上訴人為此提供了所主張供貨金額的增值稅發票，上訴人對供貨金額也無異議，故本院可以確認被上訴人所主張的供貨金額。上訴人作為買受方，除被上訴人確認收到的支票款外，根據證據規則的規定應當負擔證明支付貨款事實的舉證責任。增值稅發票除本身的稅務功能外并無證明付款事實的功能；事實上本案中被上訴人開具發票后，上訴人系間隔數月才付款，故該事實也證明不能以上訴人收到發票的事實確定上訴人付款事實；更何況上訴人連最基本的何時、何地分幾次支付給誰現金多少也未能主張清楚，也未能向法庭證明雙方之間存在以現金支付而無憑證的交易習慣存在。因此，上訴人關于收到增值稅發票即代表已付款及其以現金方式支付余款的主張，本院不予采信。

綜上，上訴人訴請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原審認定事實清楚，判決并無不當，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748.52元，由上訴人上海黑蘋果印刷廠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馬昌駿

代理審判員　　趙惠琳

代理審判員　　楊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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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年二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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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　記　員　　俞　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