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某國有企業原副總經濟師羅某,因涉嫌貪污罪被立案偵查,案件起訴至人民法院后,人民法院在審理過程中發現羅另有私分國有資產和非法為親友牟利的行為,建議檢察機關立案查處。羅某因貪污罪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后,檢察機關對其私分國有資產和非法為親友牟利的行為審查后,以羅有自首、犯罪情節輕微、積極退贓等情節決定對其私分國有資產和非法為親友牟利罪不起訴。羅某本人對檢察機關所作不起訴決定沒有異議,并書面致信檢察機關反對他人就此案提出申訴,但羅某的妻子趙某不顧羅某的反對,以羅不構成私分國有資產罪和非法為親友牟利罪為由向檢察機關提出申訴,要求撤銷不起訴決定并返還羅某已退贓款。
分歧意見:原案當事人認罪服法,但其近親屬執意申訴,本案是否應當受理?有如下幾種意見:
第一種觀點認為,本案應當受理,因為《人民檢察院復查刑事申訴案件規定》第十三條規定:“人民檢察院對原案當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提出的申訴應當受理。”該條文明確指出了原案當事人的近親屬提出的申訴應當受理,而并未規定是否應當經原案當事人同意或委托。
第二種觀點認為,本案不應當受理。因為羅某是原案當事人,對于案件的事實真相其本人是最清楚的,在其本人認罪服法并反對他人就其案件提出申訴的前提下,未經其本人同意或授權委托,其他人所提出的申訴應予以駁回,這既是對原案當事人合法權益的保護,也節約了國家的訴訟資源。
第三種觀點認為,本案是否應當受理應當在了解羅某不同意其他人申訴的真實意圖之后再作決定。如羅某是因為擔心申訴會影響其服刑期間的減刑、假釋或怕暴露其他尚未發現的罪行等顧慮,則羅某反對他人申訴不是其真實意思表示,本案應當受理。如羅某是確因悔罪而認罪服法,反對他人申訴,其他人不應違背原案當事人意愿而強行提出申訴,則本案不應當受理。
評析:筆者同意第一種觀點,主要理由如下:
首先,《人民檢察院復查刑事申訴案件規定》第十三條明確規定了原案當事人的近親屬提出的申訴應當受理。本案中,不論羅某是否支持趙某向檢察機關提出申訴,根據該規定,趙某作為羅某的妻子,當然有權提出申訴,羅某作為原案當事人,也無權剝奪趙某提出申訴的權利,人民檢察院對于趙某的申訴也應當受理。
其次,《人民檢察院復查刑事申訴案件規定》第二條指出“人民檢察院復查刑事申訴案件的任務是:通過復查刑事申訴案件、維護正確的決定、判決和裁定,糾正錯誤的決定、判決和裁定,保護申訴人的合法權益,保障國家刑事法律的統一正確實施。”由此可見,人民檢察院復查刑事申訴案件的目的之一是保護申訴人的合法權益,而不僅僅是保護原案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在本案中趙某雖不是原案當事人,但檢察機關原不起訴決定所涉及的利益與其有事實上的利害關系,即如果不起訴決定是正確的,那么羅某應該退賠贓款,上繳國庫;如果不起訴決定是錯誤的,那么羅某已經退賠的贓款則應視為羅某與趙某夫妻的共同合法財產,并予以返還,趙某為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向檢察機關提出申訴,理應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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