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
2008年8月24日,伍x非與伍x峰約定:伍x峰以30電腦,伍x非以現金投入,合作經營電腦游戲。實際伍x峰投入電腦24臺、桌子5張、椅子5張,價值5萬多元。經營一個月后,即9月24日,伍x峰提出要按合伙前的口頭協議簽訂書面合同,即伍x峰享受50%分紅。伍x非提出自己投入17000多元,按50%分紅不合理,不肯簽訂合伙合同。伍x峰提出不簽合同就要拿回電腦;伍x非認為自己投入現金,要拿回電腦的話,損失都要伍x峰賠償。當夜,伍x非叫自己的債權人萬xx拖走24臺電腦等,以償還伍x非對萬xx的債務。
分析:
根據新刑法第270條規定, 將代為保管的他人財物或者將他人的遺忘物、埋藏物非法占為己有,數額較大,拒不退還的行為,即構成侵占罪。該條雖未使用侵占一詞,但中外刑法理論一般均根據這種行為的特點,將其稱作侵占罪。
一、代為保管的認定:
侵占罪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行為人首先是以合法方式持有他人的財物,然后非法將該財物占為己有,拒不退還。認定是否構成侵占行為,首先,要確定行為人所非法占為己有的財物,是否合法持有他人的財物。本案情形適用刑法第270條第1款。第270條第1款規定的侵占行為,是指“將代為保管的他人財物非法占為己有”。從侵占行為發展過程來看:首先是行為人基于他人的委托關系、合同關系或其他關系,合法取得了對他人財物的占有權,同時,負有歸還該項財物的義務,即行為人與財物所有人產生民事法律關系;其次,行為人公然拒絕履行歸還的義務,將業已持有的他人財物非法占為己有,觸犯了刑法,從而由單純民事法律關系轉化為刑事法律關系,承擔刑事責任。把握這一過程的特點,對于認定侵占罪,具有重要的意義。換句話說:“代為保管”不是指財物所有人委托的目的,而是指行為人取得財物后對財物的合法管理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之下,將他人財物占為己有,拒不退還,即構成侵占。(詳見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王作富教授《略論侵占罪的幾個問題》,載于《法學雜志》1998年第一期)
本案中,被告人伍x非基于與原告人伍x峰的口頭合伙關系,合法占有了原告人伍x峰的24臺電腦等財產,在合伙關系終結后,被告人伍x非負有負有歸還該項財物的義務,即行為人與財物所有人產生民事法律關系,但是被告人人公然拒絕履行歸還的義務,將業已持有的他人財物非法占為己有,觸犯了刑法,從而由單純民事法律關系轉化為刑事法律關系,應當承擔刑事責任。
二、非法占為己有的認定:
本案中,伍x非明確表示不肯簽合伙合同,雙方在合伙上并沒有合意,雙方沒有合伙關系,事實上雙方的合伙也只有一個月,電腦等財產的所有權人還是伍x峰,伍x非只是電腦等財產的保管人,根本無權對任何一臺電腦進行處分,事實上一個月剛剛屆滿,伍x非就已經將他人交給自保管的財物(伍x峰的電腦等)抵償其個人債務,這是典型的不法取得行為,陳興良《刑法學》第二版410頁明列:贈與、轉讓、消費、出賣、出借、交換、抵償、加工等是客觀上足以表明行為人的不法取得意思的行為,是非法占為己有。
三、拒不退還的認定:
2008年9月24日,伍x峰的母親董x華向公安機關報案,已經向伍x非提出返還財物的要求;時至今日,將近一年,伍x非沒有返還,還在說伍x峰給其造成了損失,應當對其進行賠償;但是,既然伍x非自己不肯簽合同,那么伍x峰和伍x非就沒有合伙關系(伍x峰可以向伍x非主張電腦租金損失),伍x非就負有返還財產的義務,更無權處置伍x峰的財產;何況損失不是一句話,是要證據支持的;而且損失部分(暫且不論該不該伍x峰承擔)屬于典型的民事法律關系,而伍x非在其涉嫌的刑事犯罪中拿來抗辯,實際偷換了概念,顯然是在編造借口來達到不予退還電腦等財物的目的,屬于刑法第二百七十條規定的“拒不退還”的行為。
四、數額較大的認定:
司法實踐中,對侵占罪“數額較大”的掌握,有的比照盜竊罪“數額較大”的標準,以500-2000元為起點,有的比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違反公司法受賄、侵占、挪用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中侵占罪(即刑法中的職務侵占罪)數額較大標準,以5000元-20000元為起點(如1998年4月,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二庭《關于實施〈刑法〉有關數額標準的問題(參考意見)》第三十四條規定“《刑法》第二百七十條,侵占罪,數額較大、巨大的標準:人民幣五千元、五萬元”;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2002年5月14日川高法[2002]105號《關于刑法部分條款數額執行標準和情節認定標準的意見》第三十七條規定:“刑法第270條規定的‘數額較大’,是指數額在1萬元以上的;‘數額巨大’是指數額在5萬元以上的。”);本案涉案標的超過5萬元,顯然已經達到法定罪責情形。
綜上,伍x非已經構成侵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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