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制刑的固有缺陷,也認識到必須積極謀求改革措施,比如應該對基層社區組織進行改進。這種改革是多方面的,不斷演進完善的。這里,筆者將從短期自由刑出發,在這兩個刑種相互關涉之處,作如下改革設想。
筆者認為,應承認管制刑與短期自由刑互為轉處的可能性,并在刑法條款中加以確認。首先,管制刑是可以轉處為短期自由刑的,確立這一理念并將其付諸實踐有著重大價值。“在確立管制刑單獨適用的基礎上,針對3年徒刑以下短刑犯的矯治需要,探討徒刑與管制刑互為轉處的可行性,能為管制刑釋放出更大能量。”[6]將管制與徒刑設置為易罰方法,以徒刑執行為威懾,為后盾,可以有效地保證管制刑的執行質量。筆者以對限制自由刑這一刑種規定得較為完善的俄羅斯刑法為例。其限制自由刑的種類多樣,多樣的形式背后,是強有力的保障措施的統一。即每種限制自由刑均規定有一旦發現受刑人惡意逃避服刑,可以以更重一級的刑罰代替。*反觀我國司法實踐中的管制刑,法律只規定由公安機關執行,卻并未指明如果受刑人違反了這些規定,公安機關應當如何進行處理。這種在發生了惡意逃避服刑的情況下,若對其不加以處罰,不足以保障管制內容的執行;而若要處罰卻沒有法律依據。這不啻為我國管制刑難以有效執行的一個重要原因。此外,前文也分析對比了管制刑與緩刑。雖然二者的管理辦法相似,但緩刑明顯具有適用優勢,其身后的徒刑威懾起了很大作用。筆者建議,完善管制刑的措施之一,即從立法上完善管制刑的執行制度。在我國刑法中,限制自由刑及短期剝奪自由刑這兩級的刑罰種類不多,對管制刑的最好易處即科以拘役(甚或1年以下有期徒刑)。比如被管制的受刑人有惡意逃避服刑的,或多次違反管制內容屢教不改的,或嚴重違反管制內容等情況尚不構成犯罪的,可以取消對其所處的管制刑;根據一定合理比例,用拘役(或有期徒刑)代替剩余刑期;具體時間折抵可以1日拘役折抵2日管制。二者相互替代,形成優勢互補,實現刑罰執行的嚴密性。
同時,管制刑也可以作為短期剝奪自由刑的易-科處罰。由于我國監獄法把徒刑執行基本定位為監禁,基于矯治而采取的行刑轉處技術運用較少;其結果是刑事執行活動被束縛在強制監禁的范圍內,整個行刑缺乏應變能力。現有關于短期自由刑的研究,主要是圍繞其弊端及限制化問題。目前世界范圍內普遍存在刑罰輕緩化、執行公開化、社會化的趨勢。自由刑的執行已未必要恪守監禁模式。使用替代措施將成為限制短期自由刑適用的最頻繁手段。經過多年發展,短期自由刑的替代措施呈多樣化趨勢,并日益豐富完善。其中,易-科為限制自由刑即是有效手段之一。短期自由刑的消極影響此處不需贅言,法官將其易處限制自由刑也是常見實踐手段。這樣減少了監獄羈押人數,盡可能地消除了剝奪自由刑產生的消極影響,也凸顯行刑效益。國外像公益勞動或社會服務刑都是作為典型的替代性的限制自由刑而使用的,在西方社會得到了廣泛的重視。第六屆聯合國預防犯罪與罪犯待遇大會通過的第8號決議案,即對于社區服務刑在世界范圍內的推廣具有重要意義。該法案呼吁各成員國“鼓勵更加廣泛的社區力量參與監禁措施的實施。”第七屆聯合國預防犯罪與罪犯待遇大會秘書長《關于監禁的替代措施和囚犯社會安置的方法》的總報告中指出,社區服務已在大不列顛、法蘭西、盧森堡、丹麥和荷蘭實施。目前,包括德國、葡萄牙、意大利、芬蘭、比利時、挪威和瑞典等國正處于討論和立法的準備階段。歐洲議會的一份報告評論:社會服務令是歐洲刑法過去10年中最大的進步,也是最有希望的刑罰方法
而屬于同一類型的管制刑,作為我國獨創的刑種,在刑事司法的過程中卻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管制作為限制自由刑,有效作用人群是犯罪較輕又不必關押的犯罪分子。按照這一標準,它完全可以作為拘役等短期自由刑的替代措施而適用的。因為從犯罪的社會危害性看,兩者適用范圍不分上下,只是在犯罪人的人身危險性上有需關押與不需關押之別。短期自由刑和管制刑都屬于主刑范圍,彼此具有相對獨立性。在刑期較短的情況下,它們在轉處技術的運用上基本無礙。我國現行的行刑制度是經過長期經驗磨合而成的,具有一定結構層次,管制刑與短期自由刑的有條件轉處只是對這一制度體系的部分演進。要強調的是,管制刑作為短期自由刑的轉處方式之一,其執行刑期與現有管制刑的刑期整體上必須一致。參照管制刑刑期的規定,短期自由刑轉處為管制刑者,刑期應為3個月至3年。
這里還要注意一個問題。在自由刑執行期間轉處為管制刑的,究竟是兩種主刑之間的轉處還是刑罰執行過程中的變更措施。這里筆者認可前者的判斷。不妨借鑒修復性司法,允許轉處這種司法活動發生在執行過程的各個階段。一般來說,在徒刑執行的過程中,如果受刑人符合法定條件,可以得到減刑處遇,最終也可以脫離監禁場所。但減刑畢竟是刑罰單向性地趨于輕緩,通過縮短原刑期而對刑罰實現調控,利用受刑人普遍的心理需求規導其改造過程。而且監獄內的減刑考核需要經過一定時間的量化指標考核。短刑犯特別是判刑一兩年者很可能至徒刑執行完畢也無法獲得減刑。轉處與減刑不同,刑種轉處技術反映的是刑罰整體的合理寬緩。
總地來說,管制刑與短期自由刑互為轉處雖然只涉及刑罰結構的局部變更,反映的是整個刑罰機制運作立場的變革。刑罰運作的實效已成為人們日益關注的重點。無論是管制刑還是短期自由刑,都必須以適于社會需要與司法現實的方式,實現其自身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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