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事判決書

　?。?000）濟刑二初字第9號

　　公訴機關 山東省濟南市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 張世福，男，1950年7月5日出生于山東省商河縣，漢族，大專文化，原系濟南市畜牧局副局長，1987年4月至1999年7月曾任商河縣副縣長、副書記、縣長，住濟南市市中區(qū)十六里河鎮(zhèn)萬壽路12號畜牧局宿舍1號樓西單元202室，1990年11月15日因涉嫌受賄被拘留，同年11月27日被逮捕?，F押于濟南市看守所。

　　辯護人 孫書國，山東正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濟南市人民檢察院以魯濟檢刑訴字第47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張世福犯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于2000年7月18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濟南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張惠生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張世福及其辯護人孫書國均到庭參加訴訟?，F已審理終結。

　　濟南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張世福在1994年春節(jié)至1999年中秋節(jié)期間，利用其所擔任副縣長、副書記、縣長的職務便利，為他人解決工作安排、職務升遷、審批經費等問題，先后297次收受王和友等110人所送的財物價值共計人民幣104.00309萬元。除以上受賄所得贓款外，被告人張世福對其家庭中明顯超出合法收入的價值人民幣97.721038萬元的款物及500美元不能說明其合法來源。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張世福的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一款和第三百九十五條之規(guī)定，構成受賄罪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其歸案后能如實供述司法機關尚未掌握的受賄犯罪的大部分事實及其窩藏的贓款并有揭發(fā)他人重大犯罪的線索，認罪態(tài)度較好，應當從輕處罰。公訴機關就指控的上述事實向法庭提供了證人證言、書證、鑒定書、扣押在案的贓款贓物清單及被告人的供述等證據。

　　被告人張世福對指控的犯罪事實均供認不諱，未提出任何辯解。其辯護人對指控被告人的犯罪事實無異議。但以“被告人多數是在節(jié)假日期間收受財物，歸案后全部退交了贓款，并主動交待了檢察機關尚不掌握的大部分受賄事實，且有檢舉他人犯罪的情節(jié)”為主要理由，要求對被告人減輕處罰。另外，辯護人還向法庭當庭提供了被告人的妻妹梁長榮的一份證詞，該證詞稱，在檢察機關扣押的贓款中，以被告人之子張永磊的名字存入的1萬元和以被告人的內弟之妻董法美的名字存入的5萬元存款，是梁長榮家中的財產，不是被告人家的財產。辯護人要求合議庭對該事實予以核實。

　　經審理查明：

　　一、被告人張世福在1994年至1999年9月期間，利用其擔任商河縣副縣長、副書記、縣長的職務之便，為他人的工作調動、職務晉升、承攬工程及為他人單位審批經費、協調單位之間的關系等謀取利益，先后收受商河縣公安局油區(qū)分局副局長王和友及該縣部分業(yè)務主管部門負責人、鄉(xiāng)鎮(zhèn)長、黨委書記等110人，295次所送的人民幣100.0200萬元，美元1000元，及價值24540.8元的空調器、微機、金銀飾品等物品，受賄數額共計103.30309元（詳見附表一）。

　　案發(fā)后，贓款贓物已全部追回。

　　認定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提供并經當庭質證的下列主要證據予以證實：1.各行賄人的證言均證明被告人及其妻收受賄物的時間、地點、數額以及行賄的原因、謀取的利益的事實；2.商河縣委、縣政府出具的證明材料證明了被告人張世福的職務、任職時間及職權范圍；3.有檢察機關查獲的贓款贓物為證；4.受賄物品的價值及美元價格均有有關部門出具的鑒定書、證明材料所證實；5.被告人張世福對上述受賄事實均供認不諱。其供述受賄的時間、地點、財物數額等主要情節(jié)與行賄人的證言一致。

　　此外，公訴機關還指控被告人張世福于1999年中秋節(jié)收受孟憲華人民幣5000元；于1997年7月收受張衛(wèi)東人民幣2000元。合議庭經開庭審理和復核證人查明：商河縣農機服務中心主任孟憲華和商河縣房管局副局長張衛(wèi)東在被告人張世福已調至濟南市畜牧局工作后，分別為讓張世福通過其在商河縣的老關系和到濟南后為其子女安排工作，于1999年中秋節(jié)和1999年7月份先后分別送給被告人現金5000元和2000元，被告人收受后答應等以后有機會再說。

　　合議庭經評議認為，被告人張世福在收受孟憲華的現金時已不擔任縣長職務；收受張衛(wèi)東的現金時雖已接調令，但還未正式到任濟南市畜牧局副局長。被告人雖“答應等以后有機會再說”，但“以后”其在商河縣已無職務，在濟南是否會利用其職務之便為他們謀利都處于不確定狀態(tài)，因而起訴指控被告人收受的此7000元應為非法所得，認定為受賄行為證據不足。

　　二、檢察機關于案發(fā)后從銀行和被告人家中查獲了223萬余元的財物，除上述受賄所得財物、贓款利息及其家庭的合法收入外，被告人張世福對其家庭明顯超出合法收入的97.721038萬元的財物及500美元，不能說明其合法來源（詳見附表二、附表三）。

　　認定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提供并經當庭質證的下列主要證據予以證實：1.檢察機關查獲的被告人的家庭財產有銀行存單、美元現鈔、金銀飾品等物品及物價部門出具的物品價值鑒定書為證；2.被告人家庭的合法收入數額有被告人及其妻所在單位出具的工資、獎金、福利發(fā)放等證明材料為證；3.被告人張世福對其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事實供認不諱，且有其妻梁長英的證言在案為證。

　　關于辯護人當庭提供梁長榮的證詞稱5萬元和1萬元存款不是被告人的家庭財產的問題，合議庭經對證人進行復核和審查有關證據材料后認為，被告人的內弟梁長春及梁長春的妻兄董法金在檢察機關曾作過這5萬元是梁家財產的偽證，在檢察機關據理追問下他們承認是偽證并作出糾正稱這樣做就是想給張世富家多留點線。我院在庭審中梁長榮又向辯護人提供此證詞，在我院詢問梁長榮時，梁雖仍堅持這兩筆款是其家庭財產，但提供不出充分的證據。因此，辯護人向法庭提供的該證詞不能作為證據使用，不予采信。

　　本案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足以認定。

　　本院認為，被告人張世福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其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數額特別巨大，公訴機關指控其犯受賄罪成立。被告人張世福對其家中明顯超過合法收入且差額巨大的財產，不能說明其來源，公訴機關指控其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成立。依法應當數罪并罰。但公訴機關指控其分別收受孟憲華和張衛(wèi)東的5000元和2000元現金為受賄犯罪的證據不足，不予認定。被告人張世福身為黨政領導干部，利用職權大肆受賄，其受賄次數多，數額特別巨大，嚴重危害了國家機關的廉政建設制度，敗壞了黨和政府在當地群眾中的威信，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本應依法嚴懲，但鑒于其歸案后主動交待了檢察機關尚未掌握的大部分受賄犯罪的事實，贓款贓物全部追回，并且有檢舉他人重大犯罪線索的積極行為，確有悔罪表現，依法應當從輕處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二條、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項、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三百九十五條、第六十九條、第六十四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張世福犯受賄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財產2萬元；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決定執(zhí)行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財產2萬元。

　　二、扣押在檢察機關的受賄贓款物103.30309萬元、來源不明財產97.721038萬元、500美元、贓款利息13.83741萬元及未認定為受賄的非法所得7000元全部予以追繳，上繳國庫。

　　三、扣押在檢察機關的被告人家庭的合法收入66820.05元發(fā)還給被告人之妻梁長英。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副本各一份。

　　審判長 劉丕法

　　代理審判員 劉長立

　　代理審判員 于 輝

　　二○○○年八月十一日

　　書記員 畢庶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