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4）佛中法民一終字第667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何國華，（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住所地佛山市禪城區惠景城惠景路11號。

　　法定代表人姚若達，該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李榮，廣東通法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何國華因名譽權糾紛一案，不服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人民法院（2004）佛禪法民一初字第50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己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原告于1994年3月31日注冊登記成立，成立后一直對佛山市惠景城住宅小區進行物業管理，其于1998年12月31日取得物業管理企業二級資質證書。2001年7月25日，原告與佛山市惠景城業主委員會簽訂《惠景城物業管理委托合同》，約定惠景城業主委員會將惠景城委托于原告實行物業管理，委托管理期限兩年，從2001年7月25日至2003年7月25日止。2003年7月21日，惠景城業主委員會向全體業主發出惠業字（6）號通告稱：第二屆惠景城業主委員會已任期屆滿，其將主持新一屆業主委員會的選舉工作；同時，其與原告簽訂的物業管理委托合同即將到期，而新一屆業主委員會在合同期滿后尚不能馬上產生，故建議在新一屆業主委員會與其聘任的物業管理部門簽訂物業服務合同之前，惠景城小區的物業管理工作仍由原告繼續擔任。 2003年9月27日，原告向惠景城全體業主發出1份《致業主的公開信》，信中稱因近期佛山市殘疾人聯合會準備在惠景城惠景路設立殘疾人綜合服務中心，上海澳信實業有限公司準備在惠景城華遠東路開設珠江門診部，引起相當多業主強烈不滿，并多次進行集會游行，部分業主對原告產生誤解，故原告將事情經過告知業主，進行解釋。同年12月23日，佛山市禪城區公安局對被告作出《行政處罰決定書》，決定書查明同年9月23日和4日晚上，被告未依法申請，在惠景城小區內舉行集會、游行活動，是直接責任人，決定給予其治安拘留10日的處罰。次日該行政處罰被予以執行。同年10月12日，惠景城業主委員會換屆選舉籌備組成立，被告成為籌備組組長。籌備組在籌備工作中與原告產生了一定的矛盾。被告認為籌備組的成立和工作受到原告的很大阻撓，他應該告知全體業主業主大會沒有召開的原因，反駁原告發出的《致業主的公開信》，因此撰寫印制了《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于同年12月11日至12月17日在惠景城內逐戶派發，派發數量約5200份。該信中稱應盡快選舉新一屆業主委員會，并按照法律由全體業主選聘一個收費合理、為業主真正服務的物業管理公司，但上一屆業主委員會及原告阻礙籌備工作的進行，拒絕配合籌備組工作，希望業主趕走原告。該信內容中有原告在起訴狀中所引用列舉的字句。另查明，2002年11月，惠景城業主委員會曾委托廣州羊城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佛山分公司對原告2001年5月1日至2002年9月30日的惠景城小區物業管理費、物業維修基金等業務收支情況進行專項審計?！秾ｍ棇徲媹蟾妗分袑Α拔飿I管理費收入”的審計列明，“停車場地費”、“停車票費收入”、“停車場卡、停車費及空置房管理費”為物業管理費收入的項目。2003年5月，惠景城業主委員會在刊物《惠景物業》上發布《關于對惠景城“兩費”收支賬目專項審計的情況通報》，對這次審計的情況予以通報。原告也在其上發表了對上述情況通報的“幾點說明”?；菥俺堑母髯≌瑓^曾獲得過“全國城市物業管理優秀示范住宅小區”、“廣東省城市物業管理優秀住宅小區”、 “佛山市物業管理示范住宅小區”等稱號，惠景社區于2003年9月被有關部門命名為“廣東省綠色社區”。2003年3月及5月份，《佛山晚報》曾刊登過題為《惠景城小區裝上“安全網”》、《封閉管理使小區變得寧靜了》、《居民撞車受傷，保安見義相助》的新聞報道，報道原告在惠景城小區實行封閉式管理，減少小區的出入口后，區內治安狀況得到改善，車輛管理秩序好轉，以及報道原告的保安員救助小區內居民的情況。

　　原審判決認為：法人的名譽權是指法人對其信用、經營能力、經營狀況、活動成果、社會貢獻等社會評價所享有的權利?！吨腥A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一條規定：“公民、法人享有名譽權，公民的人格尊嚴受法律保護，禁止用侮辱、誹謗等方式損害公民、法人的名譽”。本案中被告撰寫并派發《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的行為是否構成對原告名譽權的侵害，應從被告的行為是否違法、被告的行為是否造成了原告名譽權受損的后果、以及被告主觀上有無過錯幾方面進行審查認定。侵害名譽權行為的違法性在于行為人實施了侮辱、誹謗等行為，以原、被告舉證所能認定的事實來逐一對照《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其中 “在此引用籌備組在開展籌備工作時城南物業公司張某某副總經理向籌備組成員說的一句話，‘不是你們業主聘請我們公司的，而是市政府和上屆業主委員會聘請我們公司的，我無需理睬你們’”、“城南物業公司在惠景城周圍設置護欄，完全是為了收取停車費用，大門有保安負責收取汽車費，小門卻沒有保安值班，任由小偷、盲流、摩托搭客仔出入，佛山日報曾登載惠景城內摩托車失盜嚴重，公安機關都可證實此事”、“由于城南物業管理公司大幅度提高市場攤位收費，又不愿引入其它如‘真實惠’等競爭，令到惠景市場的菜是全佛山市最貴的，同市內其它市場價格相比，惠景城的業主每月多支出的費用足夠交管理費等”、“9月23日早上，物業公司還貼出告示變相恐嚇業主”等內容被告均無證據予以證實，而“停車費再不能由物業公司違法占用”一語則與本案已認定的事實不符。這些文字內容失實，應認定為虛假事實。傳播這些有損原告名譽的虛假事實即為法律規定的誹謗行為。而“按城南物業管理公司現有的管理服務水平根本是不符合國家二級資質的企業，應屬七流企業，所謂‘惠景城的業主一直享受管理費按七折收費’，其實是騙業主的伎倆，當上報市政府批準物業管理費的價格時搞大幅度地提高報價”一語，既沒有事實依據，其表達的評論又帶有貶損、詆毀性質，在法律上構成貶低原告法人人格的侮辱行為。上述失實內容和貶損性評論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占有相當的篇幅，足以影響整篇文章的傾向性。被告在惠景城小區內派發《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達5200張，使信中的虛假事實和侮辱性的評論言辭廣為散布傳播，在惠景城小區范圍內造成了影響，其行為足以使原告的名譽受到貶低、毀損，客觀上造成了原告的社會評價降低、名譽權受損的侵害后果。被告制作此文雖有作為住宅小區的業主維護業主權利的目的，但在沒有相關證據的情況下撰寫失實的事實，發表侮辱性的評論，其明知自己行為會造成損害原告名譽的后果，仍予以派發，具有侵權的故意。因此，被告撰寫派發《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的行為構成了對原告名譽權的侵害，應承擔侵權民事責任。原告請求被告立即停止侵害、賠禮道歉、恢復名譽、消除影響，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予以支持。被告應立即停止派發《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向原告賠禮道歉，以消除影響，恢復原告名譽。被告賠禮道歉、消除影響的范圍，應相當于所造成不良影響的范圍，也即惠景城住宅小區范圍內。被告答辯所持的理由沒有事實依據，不予采納。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一條、第一百二十條、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一）（九）（十）項的規定，判決：一、被告何國華于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立即停止侵害，停止派發《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二、被告何國華于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兩日內在惠景城住宅小區一區、二區及三區的大宣傳欄上（每區一個）發表向原告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賠禮道歉，以消除影響、恢復名譽的聲明。聲明的內容須經原審法院審查。若被告逾期不履行上述兩項判決，原審法院將在《佛山晚報》上登載公告，說明判決的主要內容，所需費用由被告承擔。案件受理費100元，由被告承擔。

　　何國華不服上述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認為：原判不合法理。原審對《物業管理條例》和《業主大會規程》不熟悉，且對惠景城的情況不敢去了解，造成錯判。何國華向原審申請調查取證的7項要求全部未獲滿足，向原審提供的相片未被采納，而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提供的大部份證據證明了何國華沒有侵犯其名譽權。原審法官在庭上結案陳述時，稱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的證據不充分，希望下次能提供充分的證據。過了半個多月通知何國華去收房管局及所謂指導小組后來進駐惠景城的公告，并作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的新證據。這些是不合法的證據?；菥俺沁x新一屆業主委員會是業主自己的事情，但已被房管局等政府部門直接干預并決定一切。由房管局等政府部門組成的所謂指導小組進駐惠景城后得不到惠景城大多數業主的支持。何國華處就有超過 2000戶惠景城業主的簽名要更換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若不是受到多個部門的阻止，簽名定會越來越多?！督o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1、在惠景城物業管理委托合同中已列明委托管理期限為2001年7月25日至2003年7月25日止，禪城區物價局批準的惠景城物業管理費收費許可證有效期亦到 2003年7月25日止。業主與其沒有雇用關系的城南物業公司是不能再收取任何費用。根據國務院《物業管理條例》和建設部《業主大會規程》的規定，業主委員會只是業主大會的執行機構，是群眾的自治管理組織，及必須要業主大會授權經過業主委員會作出的決定。業主大會作出制定和修改業主公約，業主大會議事規則，選聘和解聘物業管理企業，專項維修資金使用和續籌方案的決定，必須經物業管理區域內全體業主所持投票權2/3以上通過，其它決定應當有物業管理區域內持有1/2以上投票權的業主參加，經與會業主所持投票權1/2以上通過。房管局、居委會等只能是指導和監督，并沒有決定權?；輼I字（6）號通告中已注明上屆業委會在2003年4月27日已任期屆滿，并只是建議由其繼續管理，但并沒有開業主大會會議投票通過，因此是無法律效力的。2、何國華自2003年9月 24日反對開醫院之后一直受到城南區物業公司的保安員和警務室人員跟蹤，至2004年3月20日被第二次拘留止。2003年10日12日成立的惠景城業主大會籌備組是合法的，并已在市房管、市房協備案。物業公司拒絕提供惠景城有效業主名單，并表示籌備組沒有業委會公章不合作。后來籌備組不再要求物業公司提供資料，自己貼出新一屆業主委員會委員候選人名單作選舉。物業公司即派保安員撕毀張貼于惠景城各出入口的候選人名單，目的是破壞選舉。這在“惠景城業主大會籌備組工作簡錄”中有詳盡說明。現房管局，信訪局等組成的指導小組，不是一樣沒有業委會公章？為何物業公司就提供所謂資料并協助張貼公告等？物業公司招租，并同意在民居住宅下開醫院事件和惠寧15號停水事件，在惠景市場路口城南物業公司高層于2004年2月16日指揮，其司保安員搶了開業主大會的橫額，其中一名保安員打斷業主大會籌備組組長何國華的右手中指，至今沒有賠付任何醫藥費。3、廣東省物價局規定收費項目未公示有權拒交。4、城南物業公司張某某說的一句話，在“惠景城業主大會籌備組工作簡錄”中有說明。5、城南物業公司在惠景城設置護欄收取汽車進入費是事實。大門設有保安負責收取汽車進入費，小門卻沒有保安值班，也是事實。此有相片為證，法院亦可去調查。如：2003年7月惠景三街4號1801房何生的小車放在惠景城內自己買下的車位里被人偷了。2003年11月12日下午2時至4時在惠景二街3號703房秦家有人入屋偷竊。2003年12月過冬那天惠景三街44號6樓發生兇殺案等。2003 年3月28日佛山晚報有報道小偷小摸的人也多，有2 宗撬盜單車房報案。6、《廣東省新建商品房銷售明碼標價管理規定》中規定地下停車場是配套設施，已計入房價不能再收費。汽車進入費和道路停車費未通過召開業主大會會議1/2業主投票決定是不能收取的。因此，上述收費是違法收取，禪城區物價局批準是不合理的，應無效。汽車在道路停車可統一停左邊或右邊，但不能收費。有保安員看守的4個停車場的停車費根據《物業管理條例》第五十五條規定，明確歸全體業主所有，應當主要用于補充專項維修資金，也可按照業主大會的決定使用。但審計報告顯示城南區物業公司已擅自將停車費按200，000，00元/季列入了物業管理費的收入。7、南方口腔醫院占用四樓天臺安裝廣告招牌，物業公司無權準許，其應制止、或拆除或將廣告招牌費交予業主。物業公司既不制止也不將廣告招牌費交給業主，都是失職行為，違反了《物業管理條例》第五十八條之規定，依法應承擔賠償責任。8、物業公司本應即時制止在C區四樓天臺打孔卻未即時制止，違反了《物業管理條例》第五十八條之規定，因此給業主造成損失的，應依法承擔賠償責任。9、在最近的一年內由城南區物業公司管理的惠景市場的攤位費一次性暴升，致惠景城的業主每月買菜的費用多支出了200元左右。10、惠景城內曾發生城南區物業管理公司的保安員在2001年非禮幼女，搶東西、打人等事件。2003年12月過冬那天惠景城發生了業主在家被殺案件，惠景城內的入屋偷竊、搶劫等案件超過一千宗。但每當業主向城南區物業公司要求在有保安看守的停車場和收費車位內的車輛被盜作出賠償時，其司表示只是收場地費而非保安費，因而不賠。很多業主向城南區物業公司反映上下層漏水等其亦不作處理。區物價局批準收惠景城的物業管理費高層1元/平方米/月等何來7 折。既然只是政府指導價，具體價格應由全體業主決定。11、由物業公司貼出的告示變相恐嚇業主。12、城南物業管理公司將委托其管理的高層商住樓首層，都改為商鋪或醫院。據此請求：1、撤銷原判一、二項；2、駁回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的訴訟請求；3、本案一、二審訴訟費用由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承擔。

　　上訴人何國華在二審期間提供了下列證據材料：

　　1、信件1份，以證實被上訴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存在的違法違規事實，以及新成立的業委會無權與物業公司簽訂物業管理合同。

　　2、省政府文件1份，以證實對于無公示的收費項目，業主可拒交。

　　3、落款人為第二屆惠景城業主委員會的信件1份，以證實被上訴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不協助籌備組的工作。

　　4、會議簽到表4份、會議記錄3份以及公告1份，以證實籌備組系合法產生的。

　　5、惠景城第三屆業主委員會委員候選人情況調查報告1份，以證實本屆業主委員會的委員候選人系自由報名的，被上訴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認為該批候選人不合其意即封章。

　　6、告示1份。

　　7、行政處罰決定書1份。

　　8、關于“協助惠景城業主委員會換屆選舉工作”的請求書1份。

　　9、致惠景社區居委會、第三屆業委會選舉籌委會的函件1份。

　　上述證據6至9均以證實上訴人何國華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所述的內容屬實。

　　被上訴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表示上述證據材料均不屬新證據，也并非原件，故不予質證。本院認為，上訴人何國華并未在一審期間提交上述證據材料，其逾期所舉的證據又不屬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四十一條第（二）項所載的二審程序中的新的證據的范疇，且被上訴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又不同意質證，故本院對上述證據材料均不予采納。

　　被上訴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答辯認為：1、何國華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撰寫了大量失實內容。一審期間，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列舉了大量證據，對何國華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撰寫的不實內容一一進行了反駁，而何國華自始至終未能舉出任何證據以證明其所撰寫的內容屬實。原審將《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的不實內容認定為虛假事實是正確的。2、何國華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發表了對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具有貶損、詆毀性質的評論。何國華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稱具有國家物業管理企業二級資質的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應屬七流企業” 等，是對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法人人格的侮辱行為。3、何國華將載有大量虛假事實及侮辱性評論的信件廣為派發、傳播，構成對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的名譽侵權。何國華所撰寫的失實內容和貶損性評論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占有大量篇幅，使該信件具有明顯的傾向性。而何國華又在惠景城小區內派發該信件達5200多份，使信中的虛假事實與侮辱性評論廣為傳播，客觀上在惠景城小區內對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造成了極為不良的影響，使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的社會評價降低、名譽受損。何國華在明知傳播其無事實根據的失實內容及發表侮辱性的評論會造成他人名譽受損的的情況下，仍廣為派發傳播，使得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的社會評價降低、名譽受損，其侵權的主觀故意明顯。因而，何國華的上訴請求無理，原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二審法院依事實與法律盡快作出終審判決，駁回何國華的上訴請求，維持一審判決。

　　經審查，本院對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依《民法通則》第一百零一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140條之規定，公民和法人作為獨立的民事權利主體，均享有名譽權。法人的名譽權系法人對其全部活動所產生的社會評價而享有的不可侵犯的權利。以書面、口頭等形式詆毀、誹謗法人名譽，給法人造成損害的，應當認定為侵害法人名譽權的行為。由此，侵害法人名譽權的責任的構成要件為：行為人實施了侮辱、誹謗等行為并指向特定人；行為人的行為為第三人所知悉并影響了受害人在公眾中的社會評價；行為人主觀上具有過錯。下面結合本案具體情況對上述幾個要件作具體闡述。首先，本案中，綜合訟爭雙方的訴辯意見并結合其在訴訟期間的舉證情況，可以認定在上訴人何國華制作并派發的《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所載的部分內容無事實依據支撐，而部分評論性意見則帶有貶損、侮辱性質。其中內容失真的部分有“在此引用籌備組在開展籌備工作時城南物業公司張某某副總經理向籌備組成員說的一句話，‘不是你們業主聘請我們公司的，而是市政府和上屆業主委員會聘請我們公司的，我無需理睬你們’”、“城南物業公司在惠景城周圍設置護欄，完全是為了收取停車費用，大門有保安負責收取汽車費，小門卻沒有保安值班，任由小偷、盲流、摩托搭客仔出入，佛山日報曾登載惠景城內摩托車失盜嚴重，公安機關都可證實此事”、“9 月23日早上，物業公司還貼出告示變相恐嚇業主”等；而帶有貶損性質的評論意見如“其他同等社區的管理費，高層都在1元1方以下、多層都在0.35元/方以下，按城南物業管理公司現有的管理服務水平根本是不符合國家二級資質的企業，應屬七流企業，所謂‘惠景城的業主一直享受管理費按七折收費’，其實是騙業主的伎倆，當上報市政府批準物業管理費的價格時搞大幅度地提高報價……”等。由于上述失實內容及不當評論在信文中占據相當比例的篇幅，已超越了經合法授權或依據法律規定而享有的正當行使批評和建議等權利的行為范疇，據此，應認定上訴人何國華已對他人實施了侮辱、誹謗等侵權名譽權的行為。其次，上訴人何國華在制作《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后，將此信文在惠景城小區內廣為派發，使信中的侵權內容為第三人所知悉，其行為具備了毀損名譽的公示要件，足以導致相關公眾對被上訴人佛山市城南區物業經營管理公司社會評價的降低。最后，上訴人何國華于原審庭審期間在接受法庭詢問時已表示并承認其在信中所寫的內容有部分系其個人推測的，其在無確實或相當事實依據的情況下，僅憑個人推測即撰寫失真的言詞內容，以及帶有侮辱、貶損性質的評論意見，并在明知或應知其行為可造成的損害結果的情況下，仍使其誹謗等行為傳播予第三人，為第三人所知悉，其主觀上具有明顯的過錯。上訴人何國華在《給惠景城全體業主的信》中所述的某部分內容雖為屬實，但并不能以此而否定該信文中另一部分失真內容及不當評論的客觀存在，亦不能成為阻卻其侵權行為違法性的正當事由。依《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條之規定，上訴人何國華應就其侵權行為所造成他人名譽受損的后果，承擔相應的民事法律責任。原審責令上訴人何國華立即停止侵害，防止不良影響的繼續擴大，并根據侵害行為已造成的名譽毀損的范圍、程度等后果，判令上訴人何國華在適當的場合采取措施消除影響，恢復名譽恰當，本院予以維持。上訴人何國華稱原審的判項不合法理等，缺乏理據，本院不予采納。綜上所述，原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判程序合法，處理恰當，應予維持。何國華上訴所提理據不足，應予駁回。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00元，由上訴人何國華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杜 秉 沛

　　代理審判員 林 煒 烽

　　代理審判員 吳 健 南

　　二○○四年七月十三日

　　書 記 員 劉 斯 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