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陸XX,女。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歐XX,男。
上訴人陸XX因與被上訴人歐XX夫妻離婚后財產糾紛一案,不服XX區人民法院X第XX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原告陸XX和被告歐XX于1992年5月12日結婚,于1994年10月4日生育女兒歐XX,于2004年10月25日在民政機關登記離婚,原、被告離婚時,簽訂了一份書面協議,其中對夫妻共同財產約定如下:1、XX路房屋由被告歐XX名下轉移到女兒歐XX名下,在女兒未成年前不能處分;2、被告XX堅在離婚后兩年內給付原告陸XX10萬元。3、雙方沒有共同債務。在離婚協議中,雙方未明確記載有哪些夫妻共同財產,但原、被告離婚后,各自在事實上占有一定的夫妻共同財產,其中原告陸XX占有:XX路車庫一間,車號為XE/4B903的摩托車一輛,XX路房屋內的空調、音響、彩電、手提電腦、冰箱等家私,賬號為20130268010022439的存款,余額為5285.54元,在XX證券股份有限公司XX證券營業部的股票,余額為35960.27元。被告歐xx占有:涌邊路房屋一套,車牌號為xEU2632號汽車一輛,以原告名義投資在xx市**房地產評估咨詢有限公司的30%的股份,注冊登記資本為12萬元,銀行存款合計252604.32元。原、被告在訴訟中對部分共有財產的價值達成一致意見,XX路車庫價值7萬元,XX路房屋價值6萬元,XEU2632號汽車價值13萬。原、被告離婚后,原告隨女兒居住在XX路房屋,被告居住在XX路房屋。被告在離婚后給付原告10萬元,并于2005年6月17日向原告出具一份欠據,載明:今欠陸*萍人民幣壹拾萬元整,欠款必須在2006年10月25日前還清,以前假如有其他欠條在她手上的一切作廢,實欠款是拾萬元整。在審理過程中,被告申請對XX路房屋進行價值評估,評估結論為144187元。
原審判決認為:本案爭議焦點為:1、原、被告簽訂的離婚協議是否有效;2、原、被告離婚時,關于夫妻財產分割,除書面協議外,是否還有口頭協議;3、被告在離婚時,是否存在轉移,隱瞞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關于第1個焦點。原審法院認為:原、被告基于平等自愿原則,就夫妻財產處理和子女撫養所簽訂的離婚協議,內容合法,不損害國家和第三人利益,合法有效,對原、被告雙方具有法律約束力,任何一方不得擅自變更、解除。在該協議中明確約定:XX路房屋由被告歐XX名下轉移到女兒歐XX名下,在女兒未成年前不能處分。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以下簡稱《婚姻法解釋二》)第八條第一款“離婚協議中關于財產分割的條款或者當事人因離婚就財產分割達成的協議,對男女雙方具有法律約束力”之規定,對被告要求重新分割XX路房屋的請求,原審法院不予支持。關于第2個焦點。本案中,原、被告雖然簽訂了離婚協議,但該協議的內容不全面,未對原、被告的所有夫妻共同財產及處置予以記載,這是釀成本案糾紛的根本原因。對協議約定不明確的,可由雙方當事人協商,不能協商一致的,可依協議的有關條款、簽訂的背景、生活習慣、客觀事實以及其他證據予以認定,確實無法認定的,則依法律規定予以處理。被告在庭審中主張,其在與原告離婚時,除簽訂書面協議外,還達成了以下口頭協議:1、XX路房屋歸女兒所有,原、被告不參與分割;2、XX路車庫歸原告所有;3、摩托車、4臺空調、音響、彩電、手提電腦、冰箱等家私歸原告所有;4、被告給付原告20萬元:已于2004年11月被告給付原告10萬元,另10萬元被告以立欠據的形式約定在離婚后2年內給付原告;5、包括XEU2632號汽車、XX路房屋以及以原告名義在佛山市**房地產評估咨詢有限公司的30%的股份在內的其他財產歸被告所有。原審法院認為,對被告所主張的上述口頭協議,可以依法予以認定,理由是:1、依照我國離婚的相關法律規定,當事人在向婚姻登記機關申請離婚時,應當就子女撫養,夫妻財產處理協商一致,婚姻機關在受理當事人離婚申請時,也會予以告知,當事人對此規定一般不存在不知情的可能。2、在通常情況下,當事人在協議離婚時,會就雙方的財產處理進行協商,很少有不對夫妻財產進行協商處理而徑行辦理離婚的情形。3、從原、被告簽訂的離婚協議的內容看,該協議對贈與女兒房屋問題、一方向另一方的金錢給付問題、債務問題予以了記載,卻對雙方實際所有的財產情況及各自分配情況未予涉及,頗有“不言自明”的意味,從這一點可以推定,雙方簽訂書面協議的前提,應存在其他的口頭約定。4、原、被告在離婚后的一年多時間里,各自占有和控制一定的財產,原、被告雙方在這段時間均相安無事。5、原、被告各自占有控制的財產情況符合被告主張的協議內容。6、對被告于2005年6月17日向原告出具的欠據性質,原告主張屬于借款,與本案夫妻財產分割無關,被告主張屬于夫妻財產分割補償欠據,與本案有關。原審法院認為,對此欠據應認定為夫妻共同財產分割補償形成的欠據,理由是:第一,從該欠據的文義分析,它沒有載明是因借款而形成,欠據的形成可因多種原因而產生,不能從欠據直接推定借款關系。第二,對本案欠據的性質,不能孤立地分析認定,應結合原、被告的社會關系,產生背景等分析認定。第三,該欠據載明還款時間為2006年10月25日前,與原被告離婚時間相距2年,這與雙方離婚協議中約定“在離婚后2年內給付原告10萬元”的內容相吻合。7、原、被告在登記離婚后各自占有、控制的財產價值,加上一方允諾給付對方金錢補償的價值,從客觀結果看,基本公平,符合夫妻雙方公平分割夫妻共同財產的通常習慣。綜上分析,對原被告夫妻共同財產的分割,除依照雙方簽訂的書面協議處理外,還應當依照雙方達成的口頭協議處理。該口頭協議同樣具有法律效力,雙方均應遵守執行。依照《婚姻法解釋二》第九條:“男女雙方協議離婚后一年內就財產分割問題反悔,請求變更或者撤銷財產分割協議的,人民法院應當受理。人民法院受理后,未發現訂立財產分割協議時存在欺詐、脅迫等情形的,應當依法駁回當事人的訴訟請求。”之規定,對原、被告要求重新分割夫妻共同財產的請求,原審法院不予支持;對被告要求確認欠據無效的請求,原審法院不予支持。關于第3個焦點。原審法院認為,被告名下的粵EU2632號汽車系在離婚前購買并公開使用,原告亦陳述對此情形知情,原告認為被告隱瞞汽車該項財產、其在離婚后才知道這項財產的觀點,既不合情理,也缺乏證據證明,不能成立。被告在佛山市**房地產評估咨詢有限公司的股份,是以原告名義投資且原告在離婚前在該公司任會計職務,其提交的證據材料反映,原告也深入地參與該公司經營活動;原告訴稱被告隱瞞該項財產、其在離婚后才知道該項財產,顯然違背客觀事實,屬虛假陳述,不能成立。被告名下銀行存款252604.32元,雖無直接證據證明原告在離婚前知情,但從原告在離婚協議中要求被告給付相應數額的金錢補償,以及補償數額分析,原告對被告的存款情況應當是知情的,或者被告予以了告知的,對原告認為被告隱瞞銀行存款、其在離婚后才知道被告存款的觀點,缺乏證據證明,原審法院不予采納。被告辭職所得的一次性經濟補償金45898.5元及轉讓XX路3號409的房屋所得,系被告離婚前取得,原告不能證明該財產獨立于其他夫妻共同財產,沒有與銀行存款重合,也不能證明被告在離婚前隱瞞了該筆財產,對原告認為被告在離婚前隱瞞了該筆財產的觀點,不予采納,對原告要求分割該財產的請求,不予支持。被告婚后與他人共同出資競買XX街19號二座(F1)、F2房屋,屬被告婚后的投資行為,原告沒有證據證明該資金來源于離婚前被告隱瞞的夫妻共同財產,對原告要求分割該資金的請求,不予支持。因此,被告不存在隱瞞、轉移、毀損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七條第一款“離婚時,一方隱藏、轉移、變賣、毀損夫妻共同財產,或偽造債務企圖侵占另一方財產的,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對隱藏、轉移、變賣、毀損夫妻共同財產或偽造債務的一方,可以少分或不分。離婚后,另一方發現有上述行為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財產。”之規定,對原告要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財產的請求,原審法院不予支持。綜上所述,原告的訴訟請求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依法應予駁回。因原、被告均提出了財產分割請求,且均未獲支持,本案案件受理費由原、被告各分擔一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七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解釋二》第八條、第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駁回原告陸XX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750元,原、被告各負擔一半,即4375元。訴訟保全費1045元,由原告陸XX負擔,評估鑒定費720元,由被告歐XX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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